因为某人过分坦率的友情宣言,两人的气氛越来越……温馨。

千手柱间忽然问：“如果我要毁灭木叶，斑有把握阻止我吗。”

宇智波斑：“？？？！”

猝不及防的斑差点把写轮眼瞪出来，本来就黑长炸的头发更炸了。

“千手柱间,你脑子坏掉了吗！”

“咳～”罪魁祸首千手柱间咬牙忍笑——斑受惊的模样，像极了被踩到尾巴的猫，他的挚友还真是从小可爱到大。于是柱间也用安抚受惊猫咪的语调说：“别紧张，我只是打个比方,如果我在这里用树界降诞,斑有信心保住我们的村子吗？”

某人虽然嘴上说打个比方,态度却是认真的,斑不得不慎重考虑。

但是把柱间想象成毁灭世界的boss，这已经触及到宇智波斑的脑力极限了。千手柱间这朵大奇葩,就算有毁灭世界的力量也不会真的去做。他信任柱间,柱间是极少数能站在他背后却让他毫无防备的人。

而且如果千手柱间要毁灭木叶,怎么想都是木叶的错！

经过一番激烈的头脑风暴,宇智波斑嫌弃道：“如果你真的发疯,别说保住木叶了,我能不能保住自己都是个问题。”

千手柱间哈哈大笑，“不可能的,我怎么可能伤害斑～”

宇智波斑简直头疼,“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你怎么可能毁灭木叶,这里可是你的梦想。你那个消沉癖还没治好，又添了胡说八道的臭毛病，肯定是跟云雀学坏了！”

宇智波式护短——我的朋友没毛病，就算有毛病也是别人教坏的！

柱间耷拉着脑袋,很不讲究地抱膝坐在地上,“我不是胡说八道,只是有感而发，我觉得……我可能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一直沉浸在和平美好的假象中，忽略了很多潜在隐患，我对木叶的未来过于乐观了。”

这里好歹是宇智波一族的神社，斑带他进来是信任他，万一被宇智波的族人发现，就算斑是族长也免不了要被问责。所以千手柱间哪怕消沉癖发作，也不敢在地上种蘑菇，只在头顶冒出两颗草菇意思意思。

斑轻哼一声，“你的确过于乐观了，我早就提醒过你人心隔肚皮，你跟人家推心置腹，搞不好人家已经怒火中烧了。只有你这样的傻子才会无私奉献，你给得越多，那些依附你的藤蔓就缠得越紧，直到榨/干/你所有的养分。”

斑的语气暗含警告。

“柱间，紫藤花很美，但你不要作那颗被绞死的树。”

“如果真有那一天，我就毁了木叶。”

斑想：我会救你的，哪怕你因此责怪我，你也是我唯一的朋友，你比木叶更重要。

…………

烛火噼啪一声，两人的影子摇摇曳曳。

斑的话很不详，仿佛预示着某种悲剧。

柱间的表情隐没在阴影中，“斑总能看到比我更远的未来呢。”

“我总是过于乐观，斑总是过于悲观，我们两个凑在一起就刚刚好，所以斑千万不能抛下我。”柱间扯着挚友的衣摆摇了摇，笑得像个无赖。“反正斑不能不管我，没有斑替我看着前方，我会迷路的。”

斑挑眉，顺着他的拉扯席地而坐，“你今天怎么了，木叶就在这里，我还能去哪。”

此时的宇智波斑，尚不知晓自己众叛亲离孤独百年万念俱灰的未来，他只是单纯觉得——儿时的理想实现了，心爱的弟弟失而复得，糟心的老友活蹦乱跳，老天爷待我不薄。

木叶虽然与他希望的不太一样，但也没到无可救药的程度。

过于悲观的斑觉得一切都好，他虽有野心，却不是贪得无厌之人。只要他想守护的人还在，他就能披上铠甲面对整个世界的恶意。

过于乐观的柱间反而坐立难安。

自从那天从云雀的话里听出不详，猜到斑可能在未来遭遇不测，千手柱间就没睡过一个囫囵觉。他感到非常不安，一种近乎恐惧的情绪萦绕在心头，这种情绪在战争时期都很少出现，可每次出现，都会带走他重要的人。

千手柱间的直觉很准，在千手和宇智波打生打死的那些年，他从没放弃过结盟的理想，他直觉自己一定能结束乱世，两族一定能握手言和，他和斑一定能成为推心置腹的兄弟。但现在……

他好像忽然明白了，他与斑最大的分歧。

在极端二选一的情况下，斑会为了守护重要的人放弃木叶，那么我呢？

千手柱间不敢想这问题，他低头抱住膝盖，将愈发深邃的目光隐藏起来。

斑以为他还在消沉，气道：“快点振作起来！你是我唯一认可的对手，不准妄自菲薄！”

柱间有气无力道：“以前我觉得自己很强，我的自信源于力量，我的力量源于战争，我有破坏一切的能力，却没有守护一切的信心。想要保护重要之物，只有战斗力是远远不够的。”

柱间放纵自己跳过二选一的问题，直接得出最糟糕的结论。

“如果斑下定决心毁灭木叶，须佐能乎跺跺脚木叶就塌了，我同样没信心阻止斑。虽然我们一直在追寻和平，但我们好像……已经变成和平的最大阻碍了，只要有我们这个级别的忍者存在，和平就会被轻易摧毁，太脆弱了……”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