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这一千年来,才连着睡了十几天好觉,平日里看似天天睡,每到了那个点儿,也得半睡半醒,修炼一个时辰凑个数,心里才安生。”
那桂道人一说,东来真人也觉得此事确实有些蹊跷。
“我也遍查了古书,确实未曾出现过此物失踪的记录。”
“唉,老夫倒觉得不意外,以前没跑,日前不就跑了?让我说啊,指不定过几天又跑了,干脆一年半载不回来,大家都睡个好觉,餐霞食气,实在是鸡肋。”
“桂道友,这亘古未见的事情,看似小事,实则是天地气机变化之数,还能说跑又跑?这次你这嘴怕是不灵了。”
东来道人倒是没想太多,只是觉得大战临近,找些话题转移一下气氛,三人也算叙旧了。
……
云苏自然不知道这东来真人的一番安排和打算,今日晨晖时分,九天之上再次出现东来紫气的天地景象时,他便察觉紫霞有些不对劲。
“这紫气东来乃是天地气象,和日升月落,白日黑夜一般,是一种自然衍化的天地规则。上次钓走了你,但天地自然还会再行演化,你便安心跟着我,别的不说,有我一口,便有你一口。”
这紫霞说不出来话,却急的不行,不断在云苏的面前变幻形状,但变来变去,也不知道它到底要变什么。
这就是惯得了,没喝够,连肢体语言都组织不好。
云苏拿出了一坛五十斤的烧刀子,也不给它斟酒,直接把它丢了进去,咕噜噜,这就是一通好喝。
半柱香不到,酒坛便空了,一滴酒液都没了。
紫霞又腾空而起,摇摇晃晃的,明显有了三分醉意,但还没有喝够,朝着云苏的酒瓶蹭个不停,无奈之下,云苏只好把如意袋中剩下的鱼泉酿都给了它。
这家伙不哭也不闹,软绵绵的毛球儿一样,就跟他以前养的猫一样,缠起人来没完,不喝点不罢休。
两瓶鱼泉酿下去,紫霞终于喝够了,在空中一阵剧烈地变幻,最终变成了一个人的模样,手里还拿着一根长长的东西,坐在空中。
它还努力地作出挥抛的动作,看的云苏一愣一愣的,心头冒起了一个不太真实的想法。
“这是喝多了吗?”
云苏因为另有要事,也没时间慢慢哄它,便装作懂了,点了几下头,紫霞好似也能看懂这个动作,兴奋地在空中直蹦,就跟翻筋斗似的。
撸好了紫霞,云苏便分出一缕神识去何濡明的中军大帐查探情况。
这一场大捷,定波军最终消灭了七千余名乌兰铁骑,击杀近五千人,俘虏一千多人,另外有不少散骑跑丢了,迷路了,正在四处搜捕。
而何濡明最满意的,还是缴获了三千多匹乌兰人的热血马。这草原上的热血马,是骑兵梦寐以求的坐骑,死了的也是好东西,定波军晚饭就是一顿全马筵,剩下的太多吃不掉,放着又容易坏的,都下令分给了来运送补给的百姓,一匹马接近两千斤,两千多匹受伤或者刚死的乌兰马去了边边角角也还有数百万斤马肉。
有后方四个州在送补给辎重,定波军的将士一点儿也不愁吃,蔬菜肉类都很充足,那些运送补给的民夫百姓们却是十足的可怜人,大多每天也就拿一两个铜钱,分点儿额定的干粮。
许多人冒着风险来为大军送辎重,除了同仇敌忾,为保家卫国出一份力以外,也大多是想挣点铜钱,同时上了路便能少吃家中几顿饭,能给婆娘娃子们多留几口。
定波军的粮食补给,哪怕再充裕,民夫们也没权享用,除了那一份额定的口粮,谁动其他军粮谁被砍头,没得商量,哪怕是饿得慌了也根本不敢吃,但定波大将军何濡明赠送的这些马肉,民夫们可真真是万分惊喜。
苦哈哈的民夫们都觉得,这位何将军和一般的将军老爷不太一样,不会无故惩戒大家,还体贴民情,开恩分肉。
一时间,打了一场大胜仗的定波军还没有这些民夫老百姓们激动,一时间人声鼎沸,只见大家都是人背马驼,前脚到了没走,当天又赶到了前线的合计五万多名民夫,每人都分了一大块,开开心心背回家去,准备给婆娘娃儿开开荤。
别看满战场都是伤马死马,这些民夫苦力,吃过马肉的人可是屈指可数。
“定波军大捷的同时,鬼方神殿的动作丝毫没有停下啊。”
云苏看到何濡明收到的军情密报上说,定波军的派出的一些密探发现乌兰国太子再次完成了对西征大军的合围,从时间上来看,应该已经发动进攻了。
那金吾大将军戴天澜早就妖蛊深种,国师炙阳真人,也就是那鬼方神殿的古字辈弟子阴古风,将完成一场壮举,一举反杀数万乌兰铁骑。
云苏知道,接下来就会是鬼帅图尔多分兵去救乌兰国太子,然后何濡明必然会乘机夺回函天城。
那时候,函天城下,便是两国决战,也是自己送鬼方神殿回老家去看看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