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已经暗下来,但比起平日里来,今日的一诺府那真是灯火通明,从教室到杂书馆,无不点着烛火,供大家阅览书籍,偶尔还能够听见远处传来阵阵议论声。
院长今日的演讲,这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一点,观点也是具有颠覆性的,他们每个人都在查阅相关资料,不管支持郭淡的,还是反对郭淡的。
因为他们都知道,院长的此番演讲,将会形成一次非常大争论,出门必谈此事,这必须要做足功课,否则的话,到时可能就插不上话。:(/
而此时郭淡却轻揽娇妻漫步在校园内,好不轻松惬意。
洗漱过后的徐姑姑虽换上了一件白灰色的素雅长裙,扎着一个比较复古的堕马髻,但却掩不住其雍容华贵的气质,可谓是妩媚之中又夹带着一丝清纯。
“我先前去过你的书房。”
徐姑姑突然言道。
郭淡愣了下,随即郁闷道:“可真是该死,终于还是让你发现我其实并不是一个天才。”
徐姑姑抿唇一笑,螓首轻摇道:“可别得我曾认为你是一个天才。”
郭淡呵呵道:“那是,这天下间,谁又敢在咱们无思居士面前称之天才。”
徐姑姑轻轻哼道:“你少恭维我,我可远不及你,至少我可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扬言诸子百家将会再度降临,并且还令如此多的名士哑口无言。”
此话倒是发自肺腑,最初她一度认为郭淡缺乏大局观,虽然聪明,但眼中尽是那蝇头小利,故而她当初才决定去到一诺牙行,在当时她当然是想利用郭淡,可是渐渐的,她发现这剧本完全没有按照她预想得在走。
她原本以为当郭淡到了某一个阶段,还是会入朝为官,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郭淡是坚决不入仕,并且在商界发挥的力量,已经在改变朝堂,这是她难以想象到的,她现在已经开始跟着郭淡的节奏在走。
她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心里也是自愧不如。
“你真的认为诸子时代会来临吗?”徐姑姑突然问道。
她虽聪明,但她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这个层面是她难以企及的。
郭淡反问道:“你觉得呢?”
徐姑姑摇摇头道:“我也不清楚,你得似乎有一定的道理,但仅仅基于生产力的变化,而去推断圣人出现,我又感觉这有些言过其实。”
郭淡点点头道:“但其实是极有可能的。”
徐姑姑好奇道:“为何?”
郭淡沉吟少许,道:“就拿赵士祯来,以前赵士祯在朝中郁郁不得志,但是自去到大峡谷之后,他是如鱼得水,那西南战役三分之一得功劳,可要归属于他,没有他的才智,我军将士也难以拿到那么优良的火器。
然而,他对于国家的贡献,并没有得到合理得回馈,没有人认识他,也没有人看得起他,这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所在,而主要原因就是因为当前的思想无法给予赵士祯合理的回馈。
但是随着赵士祯的贡献越来越大,并且给国民带来实际的利益,人们终将会意识到这个问题的,这就需要新得思想,来给予赵士祯回馈,而赵士祯得问题,其实也是工商阶级现在所面临的的问题。
新得阶级崛起,旧得思想是肯定无法满足得,而当新的阶级取代旧阶级,必然会出现新得思想来迎合新得阶级,谁能提出来,谁就是诸子百家,还是那句话,时势造英雄。”
徐姑姑稍稍蹙眉,道:“但旧得阶级肯定不会甘愿被取代。”
郭淡笑道:“这就是目前陛下与我正在干得事。”
徐姑姑凤目一睁,顿时恍然大悟,可她突然斜目瞥了眼郭淡,疑惑道:“可你不过才二十多岁,为何懂得如此之多,而且,你的成功,并非是像他人一样,是撞南墙撞出来的,你的许多行为就好像你的演讲一样,起初让人感觉是东拉西扯,但最终却能够形成一套完整的理论,但这些却又不是经验所得,而像似凭空冒出来得。”
郭淡听得是心下惴惴,嘴上却笑道:“你得也没有错,这当然是一套完整的理论,就是需求与供应,世间万物皆在遵守这个规律,我做得每一件事,也都是根据这个定律来的,只要将这两者理解透,那么就能够做到如我一样。但是我认为儒家思想下,人们是很难理解透这个道理。”
“此话怎讲?”
“存天理,灭人欲!”
郭淡道:“其实人欲便是需求,然而儒家思想又提倡克制私欲,但又有几个人能够克制私欲,故而世间才会有许多的伪君子,他们都无法正视需求与供应,又如何能够领悟透。”
着,他突然看向徐姑姑,“关于这一点,夫人应该是最有体会。”
徐姑姑微微一怔,旋即又疑惑地看着郭淡。
郭淡笑道:“难道夫人不觉得在这宁静、美丽的傍晚,与自己的夫君,漫步在这林荫小道上,聊着彼此心中的困惑,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吗?”
徐姑姑见他又开始了,不禁翻了白眼,摇摇头道:“不觉得。”
郭淡立刻道:“看,这就是为什么夫人难以理解为何我如此出色得原因,因为夫人也与大多数人一样,不敢正视自己的需求,我就不同,我绝不会忽略内心的感受,我就喜欢现在的氛围,故此明天我还得与夫人来这里散步。”
徐姑姑顿时脸上一红,好气又好笑道:“你的需求,为何要我来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