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了宗之后,刘家的日子又安静了下来。二房人彻底不上门了,连李氏也不来了。刘大郎一再警告她,若还和大房来往,让她直接回娘家去。
刘大郎吃了这败仗,心里很不服气,还想着怎么翻盘。
刘文谦彻底不再管二房的事情了,刘大郎去敲堂鼓的事情,传遍了刘氏宗族,众人都觉得他这手段未免过于凌厉,徐氏要害魏氏母子姓名,刘文谦也没说让她一命换一命,他倒是先讹上人了。
这么多年,人家对他们一家子不好?吃的喝的住的,哪一样不是托了人家的福?不说回报一二分,却这样歹毒,和他那个没心肝的娘一路货色!族人们瞬间对他的风评差到极点,并一再嘱咐家中子弟,不可与此人深交,防止受害。
刘大郎在家养了几天,继续出去找活儿干。前一阵子他以为志在必得,也不出去做事情了,花钱也越来越大方。但打听消息也要钱,汪老太爷那里,知道这事儿一旦揭开,他就彻底得罪了刘文谦,刘大郎不下重金,死老头子不肯来帮他说话。还有徐氏租赁房屋吃喝拉撒,刘文远那边和家里,哪一样不要花钱。
谁知计划失败,他手里的钱都被他糟蹋光了。没得办法,他只能继续出去找活儿干。
但他很快就尝到了苦头,以前他出去揽事情干,有王经纪的面子,有刘文谦的面子,他还能找到一些小活儿,干成一份活儿也能挣个二三两银子,不说大富大贵,养家糊口足够了。
现在刘文谦彻底不管他了,王经纪听说他干的这混账事,也不再承认他是自己的徒孙。各个行当都有自己的小圈子,谁不知道他们父子是靠着刘文谦出来混碗饭吃。放下碗骂娘也就罢了,如今还想砸人家的饭碗,可不就让大家轻看。
他找了几天也没揽到一份活儿,渐渐有些坐不住了,又开始打歪主意。
但如今他如今只能打汪氏的主意了,可他进不来大房的大门。刘文谦吩咐家里人,二房兄弟几个过来,一概不许放进来。
兄弟几个在外头转,刘文谦心里清清楚楚,一直晾着他们。如今他稳坐钓鱼台,他急什么呢。
再说汪氏,那天撕破脸之后,她和刘文谦再没见过面。魏氏偶尔会过来,刘悦薇带着汪彩凤每天过来点卯,二人来坐一坐,汪氏立刻就把她们赶走。
刘悦薇也不在意,如今就是个面子情了,等汪氏好了,到时候势必还会有一场争论。
没过两天,刘文谦帮女儿们把银子换回来了。因刘悦薇之前托了郑颂贤,刘文谦特意让人去告诉女婿,好生读书,银子的事儿不用管了,过几日休沐过来玩。
白花花的银子堆了满满一小箱子,刘悦薇看的眯起眼睛笑。
魏氏笑话她,“我和你爹又没短了你的银子使,如何就这么个财迷样?”
刘悦薇笑,“娘,这可不一样,爹娘给的再多,是爹娘的,这是我自己头一回挣银子呢,一下子就挣了二十亩上等田地钱!”
刘文谦以一两金子换十二两银子的价格成交的,他自己赚的多,女儿们赚的这点零花钱,他一文没克扣,全部让人送了回来。
刘悦薇四百六十两银子出去的,挣了两百三十多两银子。青州府郊区最好的田地已经卖到了近十两一亩,若是没人脉,还买不到呢。刘家的两个大田庄,加起来上千亩了,是原来某个大盐商家里的,因牵扯到贪墨案中,田产被官府没收变卖,郑老爷第一个通知了刘文谦。
魏氏笑看女儿,“头先我说你要是能挣二十亩地,我再补给你二十亩,放心吧,娘说话算话,定不少你的。”
刘悦薇抱着刘悦兰,“娘,我挣这钱,是想干点事情的。”
魏氏挑眉,“你又想作什么?”
刘悦薇想了想,“娘,我不会捣乱的。我就是想开一家丝织坊,找些事情做。”
魏氏奇怪,“如何忽然像起来要开丝织坊?家里又不缺你钱花,再说了,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出去做事也不方便。”
刘悦薇亲了亲妹妹一口,“娘,咱们家绸缎庄的好料子,全都是从外地进来的,万一哪天别人不给我们货了,岂不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爹的布匹店不是才开张,我先开个丝织坊,学着做一些简单的布匹,要是能做成,我还想自己学着染布呢,到时候放到爹的店里卖,就算别人那里不给货了,我们也不至于断了货源。”
刘悦薇并不是心血来潮,上辈子刘文谦死后,刘大郎接手了绸缎庄,后来朝廷南安王造反,青州这边惹了兵祸,四周商路全部断了,刘大郎无米下锅,店铺几近倒闭。
南安王造反还要好几年呢,但刘悦薇想未雨绸缪,她的丝织坊只是第一步。
魏氏听了女儿的解释,仍旧有些不大放心,“你这个想头是不错的,咱们家要是能自己做料子,就能压低进价了。但筹办丝织坊可不容易,你一个人如何能办的起来。等你爹回来了,和他一起商议商议。”
魏氏也很为难,女儿们愿意到外面闯荡,她也高兴,说明自己的孩子不是孬种。但时人都愚昧,二女婿是读书郎,若是女儿跑到外面操办丝织坊,外人肯定少不了闲言闲语。她倒不怕人家骂她不会教女儿,她怕女儿听到了难过,更怕时间久了女婿心里有想法。
魏氏心里想了很多,脸上仍旧笑眯眯的。
等夜里刘文谦回来了,刘悦薇又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刘文谦一边吃饭一边听,听完后沉默了许久,然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