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颂贤笑了笑,“掌柜的,给我找个干净的桌子,上几块刚出锅的酥油饼,面就不要了,清汤来五碗,多拿几副碗筷。”
老吴见小儿女亲亲密密,猜测可能是刘家姑娘,也不戳破,“公子请跟我来。”
在里面靠窗户那里,老吴把一张陈旧的桌子擦了许多遍,“公子姑娘请坐。”
郑颂贤从自己怀里掏出帕子,垫在椅子上,让刘悦薇坐下。
刘悦薇往常极少来这种街边的店子,觉得样样都新鲜。
郑颂贤笑看她,“别看这家店子不大起眼,东西好吃又干净。”
等酥油饼上来了,刘悦薇咬了一口,顿时觉得满口香味,真是让人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下去。一向饭量小的刘悦薇,都忍不住吃了大半个。
郑颂贤怕她吃的太干,把那小碗里的清汤吹了吹,递给了她,“喝两口汤,他家的饼,非得配着汤才好吃呢。”
刘悦薇拿勺子喝了两口汤,“三哥,你是不是经常出来吃东西?”
郑颂贤笑,“也不常出来,我娘怕我在外面吃坏了肚子。我爹有时候早上走得早,我跟着一起出来吃。”
刘悦薇高兴地加了顿餐,吃得嘴角都有芝麻粒儿。
郑颂贤等她放下勺子,掏出另外一条帕子给她擦了擦嘴角,“好吃吧?”
刘悦薇见旁边的人偷看,有些不好意思,轻轻点头,“好吃。”
郑颂贤笑,“以后我有功夫了,就带你出来玩,咱们青州地处要塞,四通八达,吃的玩的多的很。”
刘悦薇见店里的食客们都往这边偷瞄,拉了郑颂贤的袖子,“三哥,咱们走吧。”
郑颂贤点头,“好,该去干正事儿了。”
云锦把钱给了大高个,让他去付账,自己跟着刘悦薇一起出来了。
吴掌柜满嘴好话,“三公子吃好喝好,小老儿随时恭迎您再来。”
郑颂贤笑着打了个招呼,拉着刘悦薇走了。
等几人走远了,旁边有人开玩笑,“老吴,这谁家的哥儿,出来吃饭还拉着个小姑娘,啧啧啧,真是好福气。”
老吴立刻笑骂他,“闭上你的狗嘴,那是郑经历家的三公子,人家没过门的媳妇是刘掌柜家的姑娘,你那吃屎的嘴不需要瞎说,仔细刘掌柜把你门牙敲掉。你要是眼红,把你家婆娘也拉过来就是了。”
那人立刻哈哈大笑,“老子早上才被那臭婆娘骂了一顿,给我钱我都不想拉她!”
店里的食客们都哄然大笑。
郑颂贤拉着刘悦薇的手,跟着大高个一起,先去找了平日里和刘文谦打交道最多的张经纪。
张经纪一见来了两个小祖宗,连忙上茶上点心,满脸陪笑,“公子和姑娘光临寒舍,真是让我倍感荣幸。”
大高个在一边打圆场,“好了,张经纪,你肚子里墨水又没比我多几滴,我们公子可是中了案首的,你就别在那里吊书袋子了,仔细露了馅儿。”
张经纪哈哈大笑,“让贵客笑话了,不知公子前来有何贵干。”
郑颂贤笑着回答,“我不过是个书呆子,只会认几个字,不懂经济,也挣不来一文钱。是我妹妹想开个作坊,但千头万绪才迈出第一步呢,想找个好房子。张经纪和我叔叔好,帮我们参谋参谋。”
张经纪有些奇怪,大姑娘家家的不在家绣花,怎么跑出来开作坊?不过刘家的女儿们一向都特立独行,他和刘文谦关系也不错,自然不好说什么。
“姑娘想开什么样的作坊?”
刘悦薇的声音不高不低,“张经纪好,我想开个丝织坊,也不是太大,有个小宅子就行。但丝织坊里头都是棉和丝,铁匠铺、饭铺这些带火的附近不能要,朝向要朝南,院子里要有井,而且,离我家不能太远,不知可有这样的宅子?”
张经纪嘶了一口气,“姑娘这要求可不少哇。”
这是中人们的习惯,先做出为难的样子,才能往上提价格。
刘文谦叮嘱过了大高个,只管带路,其余的事情,让姑娘自己去处理,莫要多嘴。
刘悦薇心里明镜儿似的,“张经纪,我这要求可不多呢。我听说,有些人挑宅子,什么住过病人的不能要,旁边邻居性子不好的不能要,还有连屋顶几层瓦都要提前说好。”
张经纪顿时笑了起来,“姑娘年纪不大,知道的倒是不少。”
刘悦薇笑,“张经济,您手里可有这样的宅子?我出一趟门不容易,要是有的话,您带我们去看看,省得耽误您的工夫呢。”
张经纪拿起烟杆吸了一口,然后斟酌着回答,“姑娘说的宅子,我仔细想了想,有两处倒是不错,但多少也有些小缺陷。不过找宅子嘛,从来没听说过有十全十美的。”
刘悦薇想了想,“那您先带我们去看看可行?”
张经纪咧嘴笑,“好嘞,三公子、姑娘,请跟我走。”
张经纪带头,穿过两条街,在一处院子门前停下了。
这宅子面积不大,三间正房,东西各有厢房三间,三间到座房。院子里也有井水,前面是一家住宅,后面的宅子也是空的。这栋宅子,一年租金二十两。
刘悦薇觉得宅子倒是不错,但这个地方有些过于僻静了。她的作坊里到时候招的都是女工,若是附近人太少,地痞无赖会来骚扰。
她也不说这宅子不好,“张经纪,我想再看一看另外一个。”
张经纪见这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