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悦薇想着三个姑娘家一起往那边去,一路上不免招摇,就让家里随从赶了马车,送她们过去。
马车也不是特别大,三面有座位,考虑到男女有别,为照顾汪彩凤,刘悦薇和郑颂贤一起坐在中间主位,郑晗珺坐在东侧,靠着他哥,王彩凤坐在西侧,挨着刘悦薇。
这样一来,汪彩凤和郑颂贤位置离得远,又不用对视,避免尴尬。但对郑颂贤来说,新一轮的考验又开始了。
马车空间有限,这主位原是坐一个人的,忽然坐了两个人,不免就有些拥挤。
刘悦薇还好,和姐妹们说笑,且她心里成熟,倒没把这个座次当回事。可苦了郑颂贤,二人衣衫单薄,相互靠着坐在一起,马车颠簸,他感觉刘悦薇柔软的下肢总是能蹭到他。
郑颂贤的心跳一阵急一阵缓,有时候刘悦薇觉得挤,往旁边去了一点,他心里立刻感觉空落落的,有时候马车颠簸,刘悦薇被颠了过来,二人紧紧贴在一起,他又紧张又甜蜜。
这些日子,二人见面总是有旁人在,他只敢拉一拉她的小手,别的动作再不敢有了。现在这样亲密的接触,甚至比抱一抱还让他激动。他感觉座位底下似乎有把火,灼烧着他的下半身,那滋味好像又在做梦一般。
大概从前一阵子开始,郑颂贤就开始经常做梦。梦里梦见的都是自己的心上人,有时候她穿着嫁衣,羞涩地坐在床前;有时候她穿着一身普通的衣裙,坐在院子里对他招手;有时候她在闺房里,娇怯地把头靠在他的臂膀上。
每每被佳人投怀送抱,郑颂贤就激动不已。梦里的感受总是被无限放大,他只是轻轻抱了抱她,或者挨挨蹭蹭几下,就有无限的快乐席卷而来。
每次醒来,他都要躲在被窝里脸红半天,然后自己偷偷把衣裳换了,再悄悄摸出门洗干净。
可那是梦里,他想怎么样都行。现在在外头呢,姐妹们都在,他一丁点异色都不能有。而且,他也怕吓着薇儿,怕她觉得自己孟浪。
他强自定下心神,忽略右侧肢体摩擦传来的异样感觉,去听姐妹们说话。
郑晗珺问刘悦薇,“薇姐姐,以后你真要每天都过来吗?”
刘悦薇点头,“前面一段时间,我自然是要过来的。等做熟了,有时候让彩凤姐姐过来也行。”
刘悦薇这些日子在大力培养汪彩凤,一来是希望她能独立起来,不光要退了王家的亲事,还要有谋生的本领。等她能看住丝织纺了,自己也能腾出手做别的去。
郑颂贤看了一眼汪彩凤,见她似乎胆子不是很大。这种人做管事,怕是还要多历练才行。但这是薇儿的作坊,他把自己能做的都做的,剩下的,需要她自己去摸索。
郑颂贤挪开眼,只专心看着旁边的刘悦薇。耳边是她说话的声音,呼吸间能闻到她的馨香,身上能感受她的温热……
郑颂贤抛开那些迤逦的念头,享受起当前和心上人坐在一起的温馨甜蜜。
等到了宅子门口,外头郑晗珺的丫头先把她扶了下去,汪彩凤自己下去了。郑颂贤先跳下去,然后拉着刘悦薇的手,让她借着自己的力量跳了下来。
招财先去开了门,一行人一起进去了。
院子粉刷的很新,各个角落都扫的很干净。正房里都是纺线小车,东厢房是库房,留着放原料和成品,西厢房暂时空出来的,里面有一大一小两张桌子,还有一个柜子,一张简单的床,几把椅子。
郑颂贤问,“晌午女工们都不回家,吃饭的事儿要怎么办呢?”
刘悦薇笑,“这院子里到时候不是棉就是丝,可不能动火。前儿我和云锦出去看过了,附近有一家热饭铺子,我问过了,一碗饭配两种菜,再加一碗汤,五文钱就够了。我这里十个女工、两个管事、还有两个看门婆子,一共十四个人,一天七十文钱,掌柜的说要是按月定,每天还能多送一份饭。”
郑颂贤笑问她,“别人都有饭吃,你这东家的怎么没有?”
刘悦薇露出一口小白牙,“我晌午回去吃呀,我娘说不让我在这里吃。”
郑颂贤点头,“那就好,也不用时时刻刻盯着,不然女工们干活不自在,反倒干的慢了。”
郑晗珺把院子逛了一遍,“薇姐姐,还是你能干,什么时候我也能开这么大个作坊呢。”
刘悦薇摸摸她的头,“我这还没开工呢,二三百两银子就砸进去了,可不是闹着玩的呢。”
郑晗珺吐吐舌头,几百两银子她可没有。衙门里那些书吏家的女儿们出嫁,也就百八十两银子的嫁妆。
郑颂贤见她们姑嫂一起玩闹,站在一边温柔地笑看她们。
“咱们先把告示贴出去吧。”
刘悦薇想了想,“贴告示还得浆糊,招财,你去饭铺子里问问,让掌柜的现给我们调一些浆糊来。”
等招财弄回来了浆糊,郑颂贤亲自动手,把告示贴在了大门外。
郑颂贤拍拍手,“薇儿,咱们今日上午怕是走不了了。不然人家看了告示来问,却没个主事的,也不敢来应呢。”
刘悦薇高兴极了,她好想单独和郑颂贤待在一起,能不回家,在这里一起招工,她再没有不愿意的。
“等会子让家里人把妹妹和表姐送回去,辛苦三哥跟我守半天。”
郑颂贤跳下椅子,“我今日也来做一回管事,东家你可要管饭呀。”
刘悦薇摇了摇团扇,“那你可要好生干活,出了差错,我要扣工钱的。”
郑晗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