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太上皇新丧,百日还没过呢,整个皇族的新年都没有多少喜庆,宫中今年连烟花都没放,更遑论像去年一样开团圆宴席了。
大年三十那天,刘悦薇和郑颂贤仍旧如去年一样,带着庞家人和汪彩凤一家子吃年夜饭,区别就是和宫里一样停了烟花。
汪彩凤特别发愁,小姑子都十五了,到现在还没个婆家。公婆不在,她这个做嫂子的可不就得操心。但她整日在金缕阁忙忙叨叨,巧巧也算是师傅了,整天心思都在挣银子上面,丝毫不想着嫁人的事情。
巧巧的婚事有些难办,刘悦薇看出了汪彩凤在发愁,又想做媒了。
大年初二回诚亲王府时,刘悦薇问刘悦妍,“姐姐,你的胭脂铺子怎么样了?蔡家二郎可听使唤?”
刘悦妍实话实话,“听使唤倒是听使唤,就是他才来没多久,暂时还在学着呢。不过他身份在这里,铺子里有他在,也能拿得出手,把家里的管事放那里,来个像样的客人都嫌弃掌柜的是个家奴。年前总算能有点样子了,看年后他能不能把铺子给我弄好,总是这么半死不活的可不行。”
刘悦薇笑眯眯地问,“姐姐,蔡家二郎可说亲了?”
刘悦妍眼珠子转了转,“怎么,妹妹有什么好人家?”
刘悦薇笑,“姐姐看巧巧怎么样?”
刘悦妍摸了摸手上的戒指,“倒是可以,身份上配得上,年纪嘛,巧巧大一岁,这倒无妨。不过,二郎毕竟和你姐夫是一个娘生的,我得回去问问你姐夫。”
刘悦薇点头,“这是自然,我回去也问问表姐。”
蔡二郎才来京城,正想着大干一番事业呢,谁知道刚坐热屁股,郡主就要给他说婆娘了。
闫庆才觉得蔡家和上官家也算门当户对,要是光论财力,蔡家还比不上上官家呢,二郎唯一的优势就是和自己是一个娘生的,要不然二妹妹也不会想到二郎。
蔡二郎吭哧吭哧半天不说话。
闫庆才也不啰嗦,“你利索些,这过了年也是十四岁了,给你说门亲事,以后出门办事,省得人家说你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蔡二郎红着脸道,“哥,这事儿,这事儿要不要先告诉娘和我爹?”
闫庆才道,“无妨,你的亲事,我还是能做主的。怎么,你看不上人家上官家的姑娘?”
蔡二郎急忙摇头,“不不不,上官姑娘如今在金缕阁做女工,一个月听说能挣六七两银子,我哪里配看不上人家。”
闫庆才放下手里的茶盏,“那就是答应了?”
蔡二郎讷讷道,“我听哥哥和郡主的吩咐。”
闫庆才点头,“好,我晓得了,你去忙你的吧。明儿我写封信回去告诉娘,省得蔡家在老家给你定亲,那就不美了。”
丹阳郡主府这边有消息了,刘悦薇又把汪彩凤叫过来问。
汪彩凤听得有些发愣,“郡主,蔡家二郎怎么样?我,我还没见过呢。”
刘悦薇笑,“你想见还不简单,姐姐的胭脂铺子你又不是不晓得在哪里,等会儿你走的时候,直接去买盒腌制,就能见到他了。”
汪彩凤搓了搓手,“多谢郡主惦记着我们巧巧,这丫头自己不上心,我都快急死了,要是,要是蔡家二郎是个勤快肯干的,我们再没有不同意的。”
刘悦薇也不催她,“你自己去铺子里看一看蔡二郎,回去后和表姐夫商议商议,再问问巧巧的意思,成不成的,过几日给我个信儿。”
汪彩凤满怀心思地走了,果真去了刘悦妍的铺子。
蔡二郎觉得奇怪,这位奶奶买东西就买东西,怎么总是盯着自己看,还问东问西的。但开门做生意,和气生财,蔡二郎只能耐着性子回答,不能回答的问题,用别的话岔开,并不曾生气。
汪彩凤心里满意,是个有耐性的。
汪彩凤又去了年月楼,上官灵犀正在说书。他一打眼就看到自家娘子来了,脸上表情毫无变化,仍旧继续说,说到精彩之处,自己还敲了一下旁边的碗,做了几个应景的动作。
汪彩凤默默坐到了一边,点了一杯茶水和一盘子点心。
旁人见来了个女人,都觉得稀奇,看了汪彩凤两眼,见她似乎一点不害怕,两只眼睛笑眯眯地看着上官掌柜。
有人心想,哟,上官掌柜这书说的好,感情是开始招太太奶奶们喜欢了。
一场书说完,大堂里的人都开始喝彩,还有很多人给了打赏,汪彩凤也赏了二两银子。
她手面大,后面的人觉得被个女人压了,不服气,加筹码,汪彩凤也不戳破。
打赏结束后,到了吃饭的时间,走了一些人,留下了一部分在这里吃饭。
上官灵犀走了过来,坐在汪彩凤身边。大过年的,金缕阁停业,汪彩凤今日闲着无事,拿着菜单子开始点菜,还煞有其事地和掌柜的说话。
汪彩凤吃饭的工夫,把事情简短的和上官灵犀说了一遍,吃过饭后,她嘴巴一抹,结了账就走了。
旁边有人开玩笑,“上官掌柜,这是哪家奶奶呀,长得真不赖。”
上官灵犀微笑道,“这是内子。”
哟,那人对着自己的脸轻轻拍一下,“看我,大过年喝了酒就胡说,您别介意。”
上官灵犀也不介意,笑着去忙活了。
过了几日,汪彩凤来给刘悦薇回话。
郑颂贤这几日又带着一群学子们在前院读书,刘悦薇抱着十个多月的儿子,带着林檀姝母子和郑晗珺坐在暖阁里说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