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颂贤回去后,刘悦薇已经吃完了,沛哥儿吃过后也正在一边玩耍。
刘悦薇问他,“五哥来有什么事情?”
郑颂贤端起碗,发现碗里重新添了新鲜热饭,夹了一些菜就吃了开来,“五殿下说,他想去云南帮陛下建外贸。”
刘悦薇吃了一惊,“五哥怎么忽然有这个想法?”
郑颂贤缓慢道,“五殿下说,他想替陆家平反。无缘无故总不好翻旧案,且又是太上皇定的案。但他若是有了功劳,总能向陛下提一提。”
刘悦薇叹了口气,“五哥纯孝。”
郑颂贤没有再说话,等吃完了饭,他放下了碗,漱口后擦了擦手,用很平淡的语气对刘悦薇道,“娘子,五殿下说,想让我陪他一起去。”
刘悦薇正低头和沛哥儿数手指头玩呢,闻言抬起头,“三哥你说什么?”
郑颂贤又重复了一遍。
刘悦薇沉默了,放下沛哥儿的小胖手,反问他,“那,三哥你想去吗?”
郑颂贤看着她的眼睛,“娘子,我观咱们这位陛下,是个喜欢折腾事情的。但他也不是瞎折腾,自陛下登基,先是裁夺了皇亲国戚的用度,又裁夺了一批爵位。没过几年,又开始推行新政。明眼人都看得到,太上皇留下个烂摊子。若是换做个没用的,说不定这会子朝廷亏空的更厉害。陛下一个人顶着压力,一样样办了下去。现在国库丰盈多了,百姓的日子也好过了一些,没有繁重的人头税,各地杀女婴的事情也少了许多。陛下说重开边境贸易,说是找个试点,我预计只要云南这边做的不是太差劲,只要不赔钱,以后肯定还会开别的地方。娘子,这是个好机会,我想去。”
刘悦薇笑道,“那,三哥你就去吧。”
郑颂贤拉起她的手,“多谢娘子。才刚我吃饭的时候就在想,我也不能总是留在翰林院读书修史,将来总要外任的。若是此次能跟着五殿下把云南外贸口子的事儿办好了,学一些经验,以后到地方做官,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但我又舍不得家里,这次去云南,五殿下说了,三两个月根本办不完,娘子在家里我不放心。”
刘悦薇反握住他的手,“三哥别担心,我带着沛哥儿在家里玩,有事情了还有我爹在呢。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你跟着五哥去,不说立功劳,总能学些经验。那等人人都争的差事,除了油水大,估计也没别的好处。咱们又不缺银子,三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吧。”
郑颂贤摸了摸她粉嫩的指甲,“我去问问岳父,看看他怎么说的。”
刘悦薇点头,“问问我爹也行。”
刘文谦也不反对女婿和五皇子去云南,男子汉大丈夫,就要志存高远,跟我一样在家里当个闲差,能有什么出息呢。
家里人都不反对,郑颂贤立刻给五皇子送了信。
五皇子第一次鼓足勇气单独找皇帝说话。
皇帝正在批折子呢,听见内侍说宣郡王来了,有些诧异,仍旧不动声色,让人宣了进来。
五皇子给皇帝请安后,垂手站在一边。
皇帝主动问,“你来有什么事情?”
五皇子整理了一下语言,“父皇,儿臣请缨,去云南筹建外贸口子的事儿。”
皇帝抬眼看着五皇子,他还以为这个儿子以后就准备一直默默无闻呢,“怎么忽然想着去云南了?大家都避之不及呢。”
五皇子道,“儿臣也想替父皇分忧,但又没有太大的本事,既然大家都不想去,请父皇给儿臣一个机会。”
皇帝没有直接回答他,“大家都不愿意去,不是这差事不好,是有些难度,油水又少。朕还能不知道,如今这些做官的,都做油了头,个个都等着拿好处,脏活累活儿一概不想干,挑三拣四、拈轻怕重,早晚朕要挨个收拾他们。”
五皇子劝道,“父皇喜怒,儿臣常听闻,为官者,替君王分忧、为百姓除难,方为大贤者。儿臣在内务府干了一阵子差事,深知一瓢一饮最关乎民情。此次开外贸,是父皇为百姓生计而为之,儿臣想为君父分忧,也想替百姓做些善事,方不负父皇厚爱,对得起朝廷养了儿臣这么多年。”
皇帝笑了,“好,你既然愿意去,朕就答应你。不过你记住了,既然要做,就要做到最好。你母妃是天下一等一聪慧的女子,朕相信你也是个有灵气的。如今你想开了最好,有多大本事都使出来,藏着掖着不算好汉。”
五皇子立刻躬身道,“多谢父皇教诲,儿臣定全力以赴。”
正说着,太子求见,皇帝叫了太子过来,与他说了五皇子要去云南的事情。
太子有些吃惊,“父皇,这等事情,派个臣子去就罢了,如何要劳动五弟过去?”太子私心里并没有太把这事儿当回事,云南边陲那等穷地方,就算做好了,一年能有几两银子,犯不着劳师动众。
皇帝笑道,“他愿意去,让他去就是。既然要派官员过去,他如今做着官,也不是不能去。”
太子立刻笑道,“那我就先预祝五弟旗开得胜了。”
五皇子恭恭敬敬地行礼,“多谢太子殿下。”
皇帝道,“你先回去吧,过几天就出发,朕会给你几个人。”
谁知五皇子却没走,又行了个礼,“父皇,儿臣想问父皇要个人。”
皇帝挑眉,“何人?”
五皇子道,“翰林院六品修撰郑颂贤,长乐妹妹的夫婿。”
皇帝放下了笔,“如何想着让长乐的夫婿跟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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