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弄潮母亲的样貌,花笺蓦地一怔,弄潮的母亲原来是她,是那个黎山的开山祖师央措,换句话说央措曾经是她的母亲!
花笺感觉得到,弄潮很喜欢黎山,又很敬爱央措,可为什么现世的她敬重黎山是因为她的师父,对于央措她便只剩下了厌恶?
带着疑惑,花笺随着弄潮和央措一道回了黎山的师门。百余年前的黎山师门还没有现在的师门大,弟子也无现在的弟子多,整个规模也没有现在这般层次多变,便是连整个黎山的灵气都不及现在的三层。
不过千般不好,万般不好,唯有一点却是最好,那便是那时候的黎山弟子都是心思纯善,没有什么杂念,所以所有的弟子相处起来极为无核。
弄潮在黎山是无忧无虑的,是欢声笑语的,是自由自在的,也最为干净透彻的,所以整个黎山师门的弟子都很喜欢她。
对比现在的弄潮和在终戚之中的弄潮,花笺想不到是什么样的变故会让一个这般开怀之人变成那么一个怨恨沉沉之人。
人这一生,总归不是一直顺畅到底的,所以弄潮才会生出后来那终结了她一身的坎坷。
那一年灵族生异,众数邪灵齐聚九州,九州杀戮四起。
那一日黎山波诡而起,数百邪灵攻入黎山,黎山弟子折损无数,弄潮仅凭一把定坤弩便力挽狂澜,让局势生了逆转。
血色残阳,孤空倩影,弄潮那一袭杏色华裳已染朱红,其衣裳上的血也不知是那些邪灵的,还是弄潮自己的了。
弄潮的除灵之术很好,比央措好,比花笺好,比花笺的师父还有那两个师伯都要好,但个人之力终归不敌众数邪灵连手相对。
所幸的是弄潮灵力耗尽之时,黎山终于迎来了曙光。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却插不进手只能干着急的花笺终于松了一口气,也为弄潮而开心。不是花笺自己夸自己的前身,而是花笺真的觉得若是黎山有弄潮这样的人长存,那必然会是黎山的幸运。
可惜的是花笺这一口气并没有松多久,而黎山之人对于弄潮这个‘幸运’确实是看重,但谈不上多珍惜,因为他们所有人后来都选择背弃她,也包括了她的母亲央措。
那段时间黎山一共来了两拨邪灵,他们像是来夺取某一样东西,若是不得到,那便就要不死不休一般。
央措和弄潮探查过这些邪灵会来黎山的原有,但除了知道是受人指使之外,其他便再也探查不到了。
所以这些邪灵,她们该度化的度化了,该杀了都杀。
这一次斗法之后,足足半月不曾有邪灵之辈再来黎山,她们本以为也是雨过天晴了,可谁又想得到黎山之下的地热会因为这些邪灵和黎山弟子的鲜血而汇聚成形,生成自己的意思?
汇聚成形的地热不断的吸收那些邪灵残存的怨念和灵体以及那些因战而死的黎山弟子的骨血,还在极短的时间便成为了可以覆灭黎山的灾难。
央措本来是想独自面对地热的,可试了之后她才发现她也是束手无策,刚刚历经劫难的黎山的众位弟子更是惶惶不可终日,弄潮则因为那一场超负荷的斗法,仍在昏睡之中。
地热一天比一天,央措一天比天着急,黎山那些弟子也一天比一天惶恐。依着这地热的成长速度,怕是要不了多久,不仅是黎山,便是黎山周遭都要因为这地热而生灵涂炭。
更火上浇油的是,似乎又有邪灵蠢蠢欲动,待抓准时机,便会来犯。
黎山是央措一手创建,又有身系了数百条弟子的性命,再加上黎山之上以及周边众生灵都可能会因为这地热而死而毁。
央措终是不忍,于是在上合殿明灯了七日,终在阅遍了群书之后,在一本除灵禁咒之中见到了光亮。
那书中记载了数百年前九州有一地生了地热,那地热肆虐,众数生灵因这地热皆被焚烬,后有除灵天师与地热交手数回,后来终于找到镇压地热之法。
那便是找一名身负盘族血脉的少女,而后将其缚于刑架之上,再用匕首刺其心头,以那少女的心头之血佐以秘术使其滴血四十九日而不断。
地热会因为那少女的血而缓和,除灵师在用最上层的封印之术困斗将整个地域封印,如此便可镇压地热,使其进入沉睡之中。
央措身上没有盘族血脉,但是身为央措女儿的弄潮却是有的,这一点央措再清楚不过了。可一个是黎山和众数生灵,一个则是她的女儿,她也不知道该作何选择。
在弄潮身侧守了整整三日,央措在地热和邪灵的的逼近之下,她终于痛心的做出了决定和选择,在弄潮和黎山之中,她最终还是选择了黎山。
站在天下的立场来看,央措这般做是对的,她这是大义大爱。可站在弄潮的立场来说,那便是她被母亲背弃,不仅她挚爱的母亲抛弃了她,还亲手将她推进了炼狱之中,不得超生。
弄潮是带着满终于足和希望而沉睡的,可醒来之时,这份满足和希望却变成了痛苦和绝望。
花笺终于知道她为什么不会自发的喜欢黎山,又为何会对央措心生厌恶了。
前世因,今世果,因果循环。
因为与弄潮同心,所以弄潮的切肤之痛,在花笺身上半丝不差,毕竟有谁能想到自己最敬爱的母亲,会亲自动手将自己缚在刑架之上,断送自己的性命呢?
弄潮没有哭,她只是无辜看着央措,她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自己挚爱的母亲要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