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元掌门瞧着面上严肃冷淡,却是为阿洛在宗门大殿单独举办了一个拜师仪式,对着剑宗祖师爷的画像还有司徒空正经地磕头敬茶,将其正式录入剑宗名册,凡筑基以上剑宗弟子都可出席旁观。
阿洛也不忸怩或有什么仙人傲气,她明白自己现在的身份就是凡人阿洛,而且司徒空本就是她选择的师父,更不会抗拒。
见着小姑娘着剑宗弟子的简朴青衣服饰,神色郑重地叩拜行礼,陵元心中越发满意。
剑宗经历过衰落时刻,到如今算得上长辈的除了掌门,也只有司徒空一人了,没有什么别的长老,其余皆是弟子。虽也有数千弟子,但于其他修真门派相比,算得上简单了。
待礼成之后,陵元目光落在她身上,沉吟了一下道,“你师父司徒空为人平日不着调,行事多有荒诞,但你身为他弟子,当敬着你师父,断不可有欺师背祖之念,否则即便你师父心慈手软,我身为掌门,也会代他出手清理门户。”
说到最后,少见地带上了一丝肃杀凌厉之气。
刚听前半句时,司徒空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哪有拜师的第一天就这般抹黑他这个当师父的。
但等到后半句,司徒空既是感动掌门师兄对他的维护,又怕小徒弟被吓到了。
他这是太过在意,忘了他这徒弟可不是一般的,能以一炷香的时间便破出炼剑塔幻境的,其心性之坚,怎会是几句话就会被吓到的。
阿洛认真应道,“弟子谨记掌门教诲!”
司徒空听到这话心里又有点泛酸了,他还没来得及教诲徒弟呢,就被掌门师兄抢先了。
乖徒弟,你不要光记着掌门的话,好歹也看看师父我呀,司徒空抱着剑忍不住露出有些委屈巴巴的眼神。
陵元掌门瞪了不靠谱的师弟一眼,又继续对阿洛道,“你入门最晚,论辈分排序为最末,众弟子都在你之前。但你天分世所罕见,假以时日必能超过其他同门,修行之道漫漫,切记不可骄矜自大。”
他这话既是告诫阿洛,也是对其他弟子所言。提前给他们打个预防针,免得以后瞧着小师妹修行进益迅速,短短时日便凌驾于他们之上,而心态失衡生出妒忌来。
修行之路上有时候没什么公平可言,毕数十年的苦练也许比不上天分出众之人的一朝顿悟。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以阿洛表现出来的天分,终究不会平庸普通下去。就是陵元掌门也不会看着这样一个极适合太上忘情剑道的好苗子随便霍霍下去。
听懂他的话的不止阿洛,众弟子心头也是一凛,齐声行礼道,“弟子谨记掌门教诲!”
小师妹看着年幼讨喜可爱,但他们也不会忘了,这可是能打破掌门记录的神人啊。以后只要不中途意外陨落,必然是一等一的剑修天才,成就不在掌门之下。他们身为剑宗弟子,也与有荣焉。
司徒空见到这幕若有所思,他似是明白了掌门师兄给阿洛定下炼剑塔考核的用意。
即便打破宗门规矩,也让人指摘不出什么错处来,更是杜绝了宗门内外的非议,维护了剑宗弟子秩序的稳定,也为阿洛以后的修行之路扫平了一部分障碍。
当然前提重要条件是,阿洛真的能通过试炼。
司徒空暗自笑了笑,也没有再多想,他自幼便知晓掌门师兄是个极厉害的人物,一言一行总是有诸多意义,他惯是随性的,也懒得多琢磨。
*
在旁人看来,阿洛拜师剑宗是千难万难,历尽艰辛,还被陵元掌门刁难,简直一把辛酸泪。连剑宗的弟子们都觉得小师妹太不容易了,作为剑宗唯一的女弟子更是珍宝,要好好爱护。
所以从阿洛第一天出现在剑宗校场上,就迎来了师兄们的各种嘘寒问暖,甚至还有人带着关心担忧地问了一句,“小师妹以后每日起这么早,赶练剑功课,会不会长不高啊。”
其他听到这话的弟子也纷纷加入探讨起了这个问题,“是啊是啊,小师妹本来就生得瘦弱,年龄又小,万一长不高了怎么办。”
“灵均弟子喜欢炼制丹药,不如问问他有没有让人长高的灵药。”
剑宗弟子虽都是剑修,但也不乏一些私下爱好符箓丹药医术的弟子,掌门在这些小事上也不作过多约束,只要不耽误剑术修**便可。
众人讨论最终由宗门规矩所定早课练剑时辰不能改变,到给小师妹送什么灵药补营养。
另外他们还担心小师妹初次练剑坚持不下了。宗门规矩严苛,哪怕是掌门亲传弟子,入门后也需与其他弟子在此每日进行早课,起步便是基础剑术三千遍。
连专门负责监管弟子练剑的师兄看着不足他腰高的小师妹,犹豫了一下也道,“今日初次**剑,小师妹尽力而为便好。若有什么不懂的,随时可以请教我还有其他师兄弟们。”
“对啊,小师妹已经很优秀了,我当初入门那会早起练剑还打瞌睡呢,被罚挑了一个月的水缸。”
“我第一次练剑三千遍的时候,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废了,配不上剑宗想下山去呢。”
……
阿洛虽然从始至终只是因为她选择司徒空做她的师父,而来到剑宗,通过试炼成为剑宗弟子也不过是为了更名正言顺罢了。若是那晚司徒空没有被掌门逮回去,她也会毫不犹豫点头答应和司徒空下山去。
试炼之事对她来说可有可无,即便已经正式拜入剑宗门下,她也没有多大的归属感。
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