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周家成现在还不能死,他要死也得名声臭大街的时候死!
周家成也不想死,他感觉呼吸越来越稀薄,张嘴想说话都困难。情急之下,求生的本能让他爆发出了强大的力量,竟一把推开了覃秀芳。
覃秀芳被他推得跌坐在地上,抬头错愕地看着他,语带哭腔:“二狗哥,我做错了什么吗?你说,我改……”
“咳咳咳……”周家成剧烈地咳了起来,动作太大,牵动了大腿的伤口,疼得他差点晕过去。
他真是怕了覃秀芳又扑过来压着他,要是再来一次,他小命都要丢掉。于是他赶紧说:“没有,你压到我伤口了……”
覃秀芳瞪大了眼,眼珠子跟串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滚,她伤心无措地说:“对不起,对不起,二狗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担心你了……”
“还不是故意,我看你想害死我们家成。”刘彩云紧抿着唇,粗暴地推开了覃秀芳,面色狰狞,再不复往昔的和蔼。
覃秀芳赶紧摇头辩解:“我没有,娘,二狗哥是我男人,我怎么会害他呢?害了他,我也得守寡,我就是再蠢也不会这么糊涂啊!”
确实是这个理。
大家都觉得是刘彩云过分了。人家秀芳这孩子多通情达理啊,怎么会害家成,她又不是疯了。
刘彩云明明无意中说了真话,但却没一个人相信她,就连周大全也不信,拽了拽她:“你别胡说。”
没看本家的人在看她吗?她经营了一辈子的好名声不要了?
刘彩云一心扑在儿子身上,完全没接收到周大全的提醒,甩开他的手,愤怒地说:“哪里是我胡说?明明知道家成受了伤,她还扑过去。”
覃秀芳赶紧道歉,姿态委屈极了,像个可怜的小媳妇:“娘说得对,是我的错,是我见到家成哥太激动太慌张了,爹,你就别怪娘了。”
周家成听到他们三个在那里为了这点小事扯皮,心里浮起一阵烦躁的情绪,甚至有些绝望。他都成这样了,他们还扯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紧蹙着眉头,周家成难受地呻\\吟了一声。
这声音总算引起了刘彩云的注意,她不跟覃秀芳争了,蹲在旁边,握住周家成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家成,家成,你还好吧……”
“不好了,二狗哥的裤子都被血打湿了!”覃秀芳惊呼出声。
周家两口子立即往周家成的裤子望去,发现不光是裤子,就连他躺在的草地上也都是血,干枯的草都被染成了红色。
刘彩云吓得脸色发白,手指直打哆嗦:“他爹,他爹,怎么办?”
周大全还没说话,覃秀芳先一步开了口:“爹,娘,咱们快带家成哥去看大夫啊。”
“对,找大夫,找大夫……”周大全念念有词,但这到底是黄家沟,他们不熟。
想到这里,他飞快地蹲下了身:“老三,帮个忙,把家成扶到我背上。”
周三叔赶紧过来帮忙。
看到周家成下半身都是血,周家人乱了套,也顾不得找黄老三算账了,赶紧背着他就走。
但黄老三看着人要走,自是不依:“他走可以,把媳妇儿给我留下。”
闻言,因为娘家的事心生强烈恨意的刘彩云立即把覃秀芳推了出去:“那,给你!”
覃秀芳扭头,错愕地看着她:“娘……”
就连周二伯这个在场辈分最大的周家人也恼了:“大全家的,你说啥呢,你不要脸,咱们周家还要脸呢!”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儿媳妇推出去送人,给儿子戴绿帽子,亏她说得出来。
周大全一瞧形势不对,赶紧叫刘彩云:“帮我在前面看路,没看家成受伤了啊!”
提起宝贝儿子,刘彩云也没心思管覃秀芳了。
但覃秀芳明白,经过今天,只怕刘彩云是要跟她撕破脸了。
也好,她也厌烦了刘彩云那张伪善的脸!反正周家成回来了,他顾忌着名声,不会让刘彩云随便打她骂她的。
眼看对方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黄老三不干了。他提起木仓,拦住了去路:“不行,把周小兰留下来,嫁给我。”
黄老三也不蠢,他伤了周家成,这事肯定没法善了,等周家成好了,肯定会报复他。
如今唯一的法子,就是娶了他妹子。成了他妹夫,那就是一家人,自家人之间纠纷,大事就化小了。
而且只要周家人不想让周小兰守寡,就得放他一马。
黄老三如意算盘打得精,周家人也不是傻子。他伤了周家最有前途的周家成,怎么可能答应跟他结亲?
“不可能,咱们两家没遣过媒婆,没议过亲,更没过礼。你别乱攀关系!”周二伯想都没想就坚决地拒绝了他。
黄老三也不肯让步:“那你们也别想走了!”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远处一个穿军装的男人匆匆赶来,他手里拿着一把木仓,还没走近就举起了木仓,厉声喝道:“干什么?放下武器!”
周二伯等人老实,赶紧举起手,表示自己只有农具。
黄老三干翻了周家成,自信心爆棚,再看到个穿军装的,也没当一回事,嚣张地说:“你谁啊?管闲事管到老子头上了,老子劝你……”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