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聊了一会儿,很快就有浑身是血的伤员送了过来,覃秀芳和老板娘赶紧起身去帮忙。
医护人员不够,忙不过来,她们就帮着抬担架,运送伤员,处理弃用的医学垃圾,帮忙拿东西等等。
覃秀芳这边忙得不可开交。
周家人那边也一样不安宁。
他们也是第一次离战争这么近,全家都是很恐惧,一家人将大门关得严严实实的,坐在堂屋里,听着外面的枪炮声和隔壁邻居家孩子的哭声,瑟瑟发抖。
周大全轻轻拍着怀里周立恩的背:“立恩别怕,你二叔打坏人去了,没事的,有你二叔,坏人不敢来。”
周立恩窝在他的怀里紧紧拽着他的衣服,小手都泛白了,显然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周大全叹了口气:“怎么又打了起来,这才太平几天啊,就不能让咱们老百姓过几天安生的日子吗?哎,早知道还会打仗,咱们就该继续住在家属院里的,那地方好歹安全。”
本以为进城能享福了,谁知道会遇上这种事,真他娘的倒霉。
周小兰也害怕,担忧地说:“爹,你说谁会赢啊?”
周大全白了她一眼:“这还用问啊,当然是你二哥他们了。”他不盼自己儿子能赢,那盼谁赢?要敌人赢了,他儿子还能有命啊?
闻言,周小兰悄悄看了她娘一眼。
刘彩云有些心不在焉的,平日里一向话很多的她今天一句话都没说,显得心事重重。
周大全全幅的精力都放到了外面去,也没留意到她的反常。
坐了几分钟,刘彩云实在不安,绞着手指站了起来:“我去给你们煮点糖蛋暖暖身子。”
大晚上的还吃什么宵夜,周大全本来想反对的,可看着大孙子苍白的脸色和瑟缩的小身板,叹了口气,答应了:“给立恩多煮一个。”
“嗯。”刘彩云点头,钻进了厨房。
周小兰犹豫了一下,起身说:“我去帮娘烧火。”
周大全忧心忡忡地盯着外面,哪有心思管这个闺女啊,摆了摆手。
周小兰赶紧钻进了厨房,刚踏进去,一枚炮弹炸落,似乎离她家不是特别远,吓得刘彩云浑身一哆嗦,铲子哐当掉在了地上。
她回头,将心里的不安和火气全发到了周小兰身上:“你要死啊,走路没点声音,想吓死我啊!”
周小兰扁了扁嘴,没吭声。
刘彩云也没搭理她,捡起铲子,将锅洗干净,掺上水,把火点燃,然后才没好气地瞪了周小兰一眼:“杵在这里当闷葫芦?”
周小兰往外看了一眼,见她爹还在哄周立恩,完全没留意到厨房里的动静,赶紧凑到刘彩云跟前,小声说:“娘,你说谁会赢啊?”
这话问得刘彩云心塞。她哪知道谁会赢啊?本来以为只是小打小闹,谁知道今晚的阵势这么大,刘彩云不安极了。□□赢了,她怕自己会暴露,没好果子吃,反动分子赢了,她又担心她儿子出事,真真是左右为难。
她原本希望□□能一下子将这些反动分子给击毙的,这样就没人知道她干了什么,她就能拿着银元安安心心过日子了。
但现在看来,只怕是有些难,这些人比她想象的还要多,还要难对付。
周小兰见她脸色难看,不由担忧地说:“娘,要是他们赢了,要讨回送给咱们家的钱怎么办?”
周小兰完全没想过周家成。这个哥哥在她眼里没什么用处,她爹娘又偏向他,让她一直不满。
刘彩云难以置信:“还能这样不讲信用啊?”
周小兰说:“我觉得他们不大好对付,谁知道会干出什么来。”
“乌鸦嘴,钱没了你能有好日子过?”刘彩云白了周小兰一眼。
心里却把这事给放在了心上。不行,这些银元是她千辛万苦弄来的,是准备留给她养老的,可不能被人拿了去。
越想越不安,刘彩云将糖蛋端出去后,放在桌子上,然后借口要进屋加件衣服,匆匆跑到卧室,关上门,拿出压在箱子里装银元的小坛子,抱了出来,找了半天,最后在床下挖了一个洞,将小坛子藏了进去。
这一晚跟刘彩云一样惴惴不安的富人还不少,都将家里值钱的东西想方设法藏了起来,城里一片风声鹤唳。
城外也不太平。
越西池的土匪头子越老二暴躁地看着交织的战局,恼火得很:“云狐坑我!那狗东西让咱们炸桥,说是断了□□的外援,好瓮中捉鳖,还说会在里面应和咱们,结果呢?娘的,□□这么多,他们一点用处都没有。”
半天了,还没攻下江市。他们到底不是正规军,配给虽然有国党空投的一部分资源,但到底没法跟占领了国内绝大部分地盘的□□相比。
这样拖下去对他们一点好处都没有,拖得越久,他们失败的可能性越高。
越老二恼火死了,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如今已经主动出击了,容不得他说停。
“开火,轰,把城门给他……”
轰!
话还没说完,一枚炮弹轰了过来,差点炸到越老二,他赶紧趴下,恼怒地咒骂:“艹他娘的,老子干死他!冲,江市驻军人数跟咱们不相上下,咱们还有人做内应,就不信拿不下这座城!”
双方的战火越来越激烈,爆炸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但持续交火了一个多小时后,越老二这边死伤过半,明显不行了。眼看久攻不下,这么下去,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