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下城区的红磨坊酒吧进入营业状态。
这里是这颗行星上少有的三不管地带,酒保的光头浸饱油汗,魁梧得像头棕熊,肱二头肌上刺着青黑色的狮鹫图样,彰显他服役时期隶属的战队,而朝着台上卖力表演的o男妓耸动胯部、竖中指乃至遛鸟的酒客们看上去也并不比他良善。
在这样的环境中,从外面误闯而入的o少年看起来简直比滋滋冒油的小羊排还要软嫩可口。
那位o少年——大约是这样,至少他的身材弱不禁风,脸蛋儿也嫩得出水——衣物透湿,一身寒气,牙关打着颤,两腮还粘着几绺湿漉漉的黑发,惹人怜爱。
显然,他被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浇得够呛,需要找个地方避雨。
少年扯着兜帽,埋头走近吧台,紫罗兰色的眼珠不安地乱转,他欲作老练沉稳,一开口,却磕绊了一下,用词也显得过于文雅:“一、一杯麦酒……先生。”
他旁边的捏着嗓子模仿道:“一、一杯麦酒,先生,我、我就陪你玩儿到天亮……”
酒客们爆出一阵下流的狂笑,空气中浮荡着们驳杂、躁动的信息素。
少年面孔苍白,脊背绷得笔直,神情惶惑得像只被恶狼环伺的幼鹿,像是终于确认自己来错了地方,他递出一张纸币,结巴道:“不、不用找了。”
语毕,就要跳下吧台凳。
——他宁可在外面淋雨。
“嘿,别怕。”一个身材健壮的金发挤开少年身旁出言不逊的酒客,勾住少年的肩,半强迫地将他摁在吧台凳上,“他是开玩笑的,这离最近的警察局只有五分钟,没有人会在这里闹事。”
……虽然那几位警官也经常来红磨坊享受一些见不得光的“娱乐”项目。
少年挣了挣,挣不脱金发的掌控,为了壮胆似的,惴惴地附和道:“是、是的,先生,我知道……”
金发咧了咧嘴,与少年友善地攀谈起来,并趁少年不注意,从里怀口袋摸出个小纸包,往那盛满麦酒的杯子里撒了一捻粉末。
少年浑不知情,在金发的哄诱下捧起酒杯,小口啜饮。
那是一种烈性的违禁药物,不仅能强行使o信息素分泌远超阈值,这会使服下药物的o在清醒状态下对不情愿的对象展现出予取予求的热烈姿态,副作用则是一种相当有害且不可逆转的大脑损伤。
“我、我有点不舒服,我要去一下洗手间……”少年放下酒杯,紫罗兰色的漂亮眼睛漫起水雾。
“怎么了,我陪你。”金发貌若关切,像口浓痰般腻了上去,大手在少年身上不规矩地摸了一把,将小鹿似的少年惊得一跳。
酒吧的洗手间逼仄肮脏,无人占用,少年前脚才迈进去,后背就被人狠狠搡了一把。他踉跄着跌入靠墙的那个隔间,身后随之传来落锁声。
少年回身。
两人竟同时露出狞笑。
金发:“……”
他尚未来得及反应,头皮便猛地一痛,一股巨力压下,将他的脑袋狠狠撞向抽水马桶。肮脏腥臊的白瓷水箱盖与鼻梁一同断裂,剧痛令口水溢出嘴角,与血一同嘀嗒滴下。
“啊!啊!!!臭婊.子!!!”他捂着鼻子惨嚎。
“嘘——先生,”伊莱口吻亲昵而埋怨,“这是公共场所——您不能大喊大叫的——”
说话间,又是几下狠撞。
金发的鼻梁塌得像张印度飞饼。
他企图挣扎、反击,可那五根修长白净的手指水泥般箍住他的双腕,来自后脑的压迫更似有千钧之力,他尖叫得像那些被他欺辱的o,可那死变态故技重施,将他掼向马桶水箱。他掉了几颗牙,痛得几乎感觉不到嘴唇和舌头的存在,以至于只能发出破风箱般微弱的“嗬嗬”声。
在公共场所制造出这样的分贝倒还算得上礼貌,伊莱立刻停手。
他好整以暇地捋下脑后的发带,那是一条湖蓝色的丝缎,他用它缠住金发的双腕,他乌黑的假发便随之散了开。
这是埃布尔.琼斯常出没的几处地点之一,那个变态难以控制自身不正常的欲.望,因此出没地点离不开下城区那几家提供“特殊”服务的酒吧,伊莱用一些手段修饰了相貌,并改变了瞳色与发色——惨遭埃布尔.琼斯毒手的11个o都有着紫罗兰色的眼睛与乌黑的长发,以及文弱腼腆的气质。
伊莱已在这一带钓鱼好几天了,虽然还没找到目标,但也顺手逮了几只小白兔。
伊莱与生俱来的不止是狩猎欲,还有远超寻常的爆发力,他的神经亢奋度越高,那怪力就会变得越可怖。
上帝不是公平的。
但上帝是机智的。
“别怕,您不是我要找的人。”伊莱亢奋得低喘,上唇沁出细汗,面颊潮红,这使他的模样格外可爱,“您的右手对我做出了无礼的行为,我得教训它,仅此而已,我抵制任何滥杀无辜的行为……”
金发艰难地将脸偏过二分之一,“嗬嗬”地求饶,他一张嘴,口中血流如注。
伊莱无奈般闭了闭眼,埋怨道:“您倒也别勾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