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哥儿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了?”老太太笑着摆手示意高凛西吃榛子。
“今日衙里不忙,想着回来给祖母请安。”钱妈妈笑着递装榛子的笸箩,高凛西不好不拿,拿了一颗,用钳子夹开后,就顺手递给沈暖玉,他从来不习惯吃这些零嘴。
“知道你在外头忙,还挑你这个?合该多看看你娘,她近日身子骨又有些不好了。”老太太笑着,把高凛西给沈氏夹榛子的动作看在眼里。
大庭广众的,高寒冷正是做什么……沈暖玉不好声张,又不敢不接,硬着头皮接过了榛仁。
侯爷竟然亲自给沈氏夹榛子吃了,徐氏看到心里一酸,抬头多有期盼的望向高潭。
高潭斜坐在椅子上,本来觉得在大庭广众之下,给自己婆娘夹榛子是很没面子的事。只是见自来威严的三哥都不觉得这事没面子,就还真跟风的给徐氏夹了个榛子吃。男人宠自己的女人是一种风度?
沈暖玉就见徐氏笑着接了榛子仁,然后还看了看自己。
“嫁进高家来,才是你们两个修来的福呢。”老太太将高潭给徐氏夹榛子的动作看在眼里看在眼里,想着真是越来越没规矩!只是有高涵打头,倒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不是亲孙子亲孙媳,说多了显得她当老的容不下小的。
徐氏笑笑,低下了头。
这时候老太太想起来问高潭:“上几日你说的吏部点你当陪考官了,有没有信呢?”
高潭听了面上一僵,就坐正了身子,把眼望向高凛西,不敢说话。
高凛西坐在椅子上,又捡起个榛子,拿钳子咯嘣一夹,夹出了榛仁,对旁边沈暖玉说:“伸手。”
老太太以为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大姑娘是当朝国母,潭哥儿也算是当朝国舅爷,点个陪考官,吏部总还是要给些面子的,“你二嫂嫂的堂姐,沧州总督原一宏的夫人,来家里做客了,他弟弟今年可不是在京里应试,等分号房的时候,你多关照关照,冯家哥儿叫什么呢?”看向徐氏问。
徐氏笑着回:“叫冯程。”
高潭只是委委屈屈的看向高凛西。
“看你三哥做什么。”老太太笑着谈压高凛西,“这事是举手之劳,又不是杀人放火,贪污受贿违背原则呢,你三哥还能连这点人情都不让你走动了?”
沈暖玉坐在一旁,听完老太太的话,就拿余光打量高寒冷,只见其脸色如常,又拿起笸箩里的榛子,咯嘣拿钳子夹开一颗。
“要说来涵哥儿媳妇也是。”
突然被点了名,沈暖玉赶紧看向老太太,听她的下话。
“你叔家大哥哥今年是不是也应举?”老太太看着她问。
沈暖玉点点头。
“怎么不跟你爷们说说,在京里考就完了,听人说还大老远的回常州老家去了,折不折腾。外省的在京里考试的多了,礼部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句话的事。”
这话没法接。沈暖玉只是含笑着,颔首听着。
“别说她没说,说了我也不同意。”高凛西放下了手里的钳子,看向老太太笑说:“孙儿这样想的,是哪的人,就该在哪考,要都罔顾规矩,还不乱套了,祖母说是不是?”
老太太怎么也没想到高涵敢当众顶撞她,瞠目结舌,颤了颤唇,一时没说出来话。
高凛西就从椅子上站起身,给老太太行礼,“时候不早了,祖母歇着,孙儿领孙媳先回去了。”
沈暖玉忙跟着起身,行了退礼,随高寒冷离开这是非之地,生怕走慢了,被扣在这里。
高凛西走后,安怡居堂屋里正经安静了一会。
老太太沉着脸不说话,高潭和高波也都不言。
徐氏见了,屏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站在高潭旁边。侯爷这脾气,真是越来越……连老太太都敢顶了?
直到确定人走远了,高波才解围一般的劝说:“祖母还不知道,三哥就那个脾气。别说是对别人,就是对他自己,都该怎样怎样,不知道变通。”
又夹了颗榛子往老太太嘴边送,“祖母还记不记得前年的事了?”
高潭也跟着接,“怎么不记得,自己的亲舅舅要回南京,办个路引,不就是一句话的事么,诶,人家就不和应天府尹说,非走正经程序,托了一个月才办下来,把二婶娘气的了不得,三哥去请安都不见。”
“说的可不是。祖母快消消气吧,好好的日子,平白生气呢。”高波轻摇着老太太胳膊,笑哄着。
“这个犟种,也不知道随了谁。”老太太尤其觉得下不来台,当小的敢说老的,连当今圣上都宣扬以孝治天下,高三是想怎么着!
“还不是随二叔。”高波笑说,“祖母还跟死人一般计较不成。”
老太太舒了一口气,拍拍高波的手,又看向高潭:“你可别和他学,今儿在原一宏太太那里,我把话说出去了,你关照关照那冯孩儿,可别让老太太我挂不住脸。”
高潭听了,心里叹了一口气,面上含含糊糊的说:“嗯,等我找人关照关照那冯程。”
“这才是好孩子呢。”老太太拍拍高潭的手。
出了安怡居,高潭就禁不住叹气说:“我哪还能点陪考官了。”
徐氏侧头不解看向自家爷们。
“三哥和吏部的人都说了,不让我点。”高潭看向徐氏嘱咐:“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别让老太太和母亲知道,看……”
下话没说完,徐氏先炸了,“他说不让就不让了,朝廷他一手遮天了?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