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只剩下了林暮、胤禩和胤。
胤禩问胤:“这人是谁让你领到我面前的?”
他很警觉,已经察觉到这个张明德不对劲了。
胤一五一十回答:“这人最近在京城声名鹊起,很得大哥欢心。京城好多人家都请他相面,我也是听人家说很准,就跟大哥借的人。”
林暮真是没办法了,这是什么样的猪队友啊。
胤完全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还在那里喋喋不休:“八哥,方才张明德可是说您有天子之气,能够王上加白啊。我得告诉九哥和十四弟,这是好事。”
“胤,不许胡说。”胤禩一点没有因为张明德的话高兴:“他一个江湖术士说的话怎么能相信呢?这话不许往外传了。”
胤依旧沾沾自喜:“我懂的,八哥,我会叫他们替你保密,这是咱们兄弟的秘密。”
“胤。”胤禩还想嘱咐胤现在也听不进去什么的样子,也就放弃了。反正他知道胤不会跟旁人瞎说这件事,九爷和十四爷都是自己人口风严得很,不会漏出去的。
他思索着:“大哥怎么会把这种人留在身边呢?张明德可是说了要刺杀太子,这样危险的人物,大哥是疯了吗?”
胤禩被大阿哥的额娘惠妃抚养过一段时间,他和大阿哥关系还算不错,“我还是去提醒大哥两句,顺便让他不要把张明德今日这几句戏言当真。”
林暮听到胤禩的话,心里一片苍茫,胤禩想得再好又怎么样,大阿哥最后还不是把这话告诉了康熙?
能在九子夺嫡里第一个出局,大阿哥的能力真的不如他这些兄弟。
胤和胤禩说着说着,又说到了其他的事情上:“八哥,最近京城除了张明德,还来了好几位文采过人的人,准备在京城复习着参加科举。他们作的酸诗我一句都听不懂,不过人人都夸好,只是他们似乎家境贫穷,都快揭不开锅了。”
“十年寒窗苦啊。”胤禩告诉胤:“照旧按照惯例给他们拿些银两吧,顺便给他们拿两方湖砚。”
“我知道了,八哥真是菩萨心肠。”胤随口说道。
他又说起:“对了,八哥,听说四哥又往佟国维佟大人那里跑着献殷勤,不过都被佟大人不咸不淡挡出来了。”
他嘲笑胤禛:“你说说四哥再殷勤有什么用,他视孝懿仁皇后为他的母亲,还因此和十四弟闹得不痛快,可是孝懿仁皇后的父亲却从没拿他当过外孙,真是可笑。”
“别说四哥了,咱们跟佟大人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过过两天我确实该去拜访一下佟大人了,太子身旁那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奴才可是又惹了不少事。”胤禩想要把太子这些事情递上去,他想要让康熙对太子失望。
胤当然明白他八哥的想法,这也是他们这些兄弟的想法:“明白的,九哥昨个还跟宜妃娘娘打招呼,要宜妃娘娘探探皇阿玛的意思。”
“也好。”胤禩又转头看向林暮:“芷月,我今日上朝看到安亲王,他还在问你,你要不要过几日也回安亲王府一趟呢?”
林暮知道这是要联系联系芷月的娘家人。
历史上的八福晋可是个很能干的女人,而且极为漂亮,世人以艳丽形容。她和王熙凤有几分相似,却没有王熙凤的狠毒。
在九子夺嫡的历史舞台上,这个女人也是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的。
康熙最开始将郭络罗氏的女儿许给胤禩,就是希望弥补胤禩母族卑微,希望安亲王这个强大的后盾能帮到胤禩。
没想到却把八福晋这样一个能干的女人送到了胤禩身边,帮助胤禩夺嫡。
她有些犹疑,她不想去安亲王岳乐那里帮胤禩联络什么,她知道这都是无用的。
可是历史车轮滚滚而来,她不能抗拒,“我知道了,会找个时间去了,爷放心吧。”
说完了这些麻烦事情,胤开始聊轻松的事情了:“八哥,过段日子的秋弥,你说皇阿玛会带谁啊?我还挺想去的。”
“马上又是秋弥了啊。”胤禩突然想起了什么:“芷月,去年冬日,你不是嫌你的貂裘披风颜色不纯吗?这次木兰秋弥,若是皇阿玛带了我,我定给你打一只纯色的貂来给你做披风。”胤禩嘴角挂上了一丝清浅的笑意。
“八哥真真爱护八嫂,什么都紧着八嫂。”胤也开始畅享木兰秋弥:“秋弥的时候,我也没什么太大的要求,就是今年烤全羊的羊腿我得多吃两块。还有啊,我今年可是苦练了骑射的,八哥得再和我痛快比拼上几场。我就不信了,写文章我比不上八哥,这骑射我还能年念输给八哥去。”
“十弟,这话等你赢了我再说吧。”胤禩话语里也带了些豪情。
林暮跟着勉强地笑了笑:“若是能去的话,爷可不许忘了我的貂裘。”
可是她知道,胤禩去不了,而且日后,他或许也再没有了在围场纵马打猎的心思、没有了再和兄弟们痛痛快快比拼骑射的心思。
林暮心里越发凄凉。她清清楚楚地知道他们现在的每一步都是错的,但是她却不能纠正。
胤禩在士人中的口碑越好,康熙越忌惮他。
他们现在犯的最大的错,就是他们并不清楚他们的父亲还能再身体康健地活上好多年,他们准备夺嫡准备得太早了。
而且他们千不该万不该觊觎太子的位置。
不管康熙现在宠爱谁,不管宜妃娘娘有多宠冠六宫,他最爱的,始终是他的赫舍里皇后。
而康熙那么多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