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
“谢谢你。”林暮笑,“现在不说这些了,我带你去前线看看,看看你曾经战斗过的地方。
既然爱人不能刺激周瑾琛唤起他的记忆,让他冲破封印,那就让他的家国之志来帮他吧。
战争是残酷的,遍地鲜血,分不清时匈奴人的还是天启人的。
林暮和周瑾琛站在玉门关外,空气中都是让人喘不上气的血腥味。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有位将军,他时时征战,也常常负伤,他心仪一个同时也心仪他的姑娘,那个姑娘劝将军,早卸甲。但是将军告诉她,奈何,七尺之躯已许国,再难许卿。”林暮问周瑾琛,“瑾琛,若是你,该如何抉择?是温柔乡,还是家国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背负的,是怎样的家国志,也不知道美人乡,又是什么样的心仪的女子。”周瑾琛是真的一点点都想不起来他曾经的志向。
战场是一片又一片人的废墟,残檐断壁般的支离破碎。倒下的人,眼里映出父母妻孩那浅笑着的模样,随即成为破灭的灰烬。
“你知道吗,你曾经最害怕的就是可怜河边无定骨,犹是春闺梦里人。”林暮在帮周瑾琛回忆,她和他一同看着战场,“你看这些大好男儿,他们也有自己心仪的姑娘在等他们回家,但是他们有的人再也回不了家了。可即使这样,也没有一个人退缩。”
她转头看着周瑾琛的侧脸:“这是你曾经教会他们的,他们曾经都是你的兵。”
周瑾琛眉头微皱,却什么也记不起来。
这时候,几个匈奴人一路杀到了周瑾琛身前,他们看到周瑾琛,仿佛看到了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你是人是鬼?你怎么怎么可能还活着?”
周瑾琛看到他们手中握着的沾着天启士兵鲜血的刀,突然心中就涌上一股嗜血感,他握紧了手中的雁翎刀,几乎未经思考,那几个匈奴人就已经倒地了。
“你看。”林暮惊喜,“你见到匈奴人,就会想要挥刀,这是你心里的家国之志啊。”
周瑾琛有些茫然地看着自己手中紧握的雁翎刀。
“杀啊!”
“冲啊!”
匈奴人又发起了一轮新的攻击,来势汹汹。撕杀呐喊声不绝于耳,阴风开始怒嚎,似乎要唤醒死去的灵魂。
阴风列列,黄沙卷起烧焦的旗帜,在漫漫的沙石里,冒烟的木头发出阵阵让人恶心的臭味,断了的长枪依然握在尸体的手里。
“战争就是如此残酷,他们许多人都还很年轻,他们应该拥有幸福美好的人生,但是这一切,都断送在了匈奴人的手中。”林暮叹息,战争的残酷,是她每看到一次都会心惊一次的。
“可是即使如此,也没有人退缩,因为他们一旦退缩,匈奴的铁骑就会长驱直入我们的家乡,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林暮想起自己曾经看到的那些场景,触目惊心。
“你还记得吗?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这是你曾经的志向。我是你从黑暗中带出来的人,你的骨血里就有一股爱国的豪情,赴塞北,就长安,击缶而歌,其死若休。你身上那把潇潇君子骨,是在西北甘凉十一州的风沙漫天中铸成的,是在这战场汇聚成河流的鲜血中泡出来的。你说过,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你也说过,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这些都是你的誓言啊,你的誓言是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你一直都告诉甘凉的士兵,我们可以流血,可以死亡,但绝不会后退,绝不会投降,这份血性,是我从未见过的。”林暮一直很佩服周瑾琛,纵使被人诬陷被人误解,他也会用那柄雁翎刀划破黑暗,他也从未想过要放弃他的满腔家国之志。
周瑾琛眼中战场的鲜血逐渐模糊,他眼前血红一片,鼻尖是挥之不去的浓重的血腥气。
他已经抑制不住手中的雁翎刀,虽然什么都没想起来,但是他依然拔刀而起,挡在天启的士兵前与匈奴人厮杀。
林暮看着他的背影,很是欣慰,真好,周瑾琛已经找回来了他对这个国家对这片土地的归属感和责任感。
柳义杰坐在将台,听人来报告周瑾琛在前线杀敌,激动又心疼,“好孩子,好孩子啊。”
林暮看着周瑾琛奋勇杀敌的模样,她感觉得到,他的记忆在一点点冲破封印。
她心中被属于姜离的欢喜雀跃填满了。
这场战役结束于匈奴退兵。
林暮一直跟在周瑾琛身边,她看到匈奴退兵,走过去扶住他,拿出一方手帕帮他拭去脸上的血污:“瑾琛,你还好吗?”
她的目光满含期待。
周瑾琛转头看着林暮,有些生疏地接过她手上的帕子,“我还好,没有受伤。”
林暮的心沉了下去,周瑾琛还是没想起来。
他们回到营地,柳义杰早就在那里等着他们了,他的声音发颤:“瑾琛,瑾琛。”
林暮冲他摇摇头。
他瞬时明白了林暮的意思,失望涌上心头。
“大人。”周瑾琛冲柳义杰点头示意,却再无其他。
林暮很想泄气,但她真的不愿意看到周瑾琛这样的英雄永远失去自己前三十年的记忆。
她不能放弃。
没过两日,匈奴人再次叫阵,连重伤刚愈的浑邪单于都来了,他们点名要周瑾琛来应战,“让你们周瑾琛周将军来,我们浑邪单于敬重他,说他是英雄,他不记恨当日的一刀之仇。今日,要我们匈奴第一勇士和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