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不是我的爸爸了,爸爸去给别人当爸爸了!”蒋诺口中一直重复着这两句话。
他每说一遍,蒋延平的愧疚就更深一重。
林暮先耐着性子安抚蒋诺:“诺诺乖,爸爸还是你的爸爸啊,你们留着相同的血,他怎么会不是你的爸爸呢?”
“他去给别人当爸爸了!”蒋诺现在根本哄不住。
林暮也理解,小孩子有时候就是更容易钻牛角尖,这时候他陷入自己的情绪里面是哄不住的。
其实你要是不理他,让他自己冷静冷静也好。但是这次情况特殊,如果林暮不理他,他会觉得不仅爸爸不要他了,妈妈也不要他了。
所以虽然知道没用,但是林暮还是一直在说车轱辘话,什么“他就是你的爸爸啊”,“你的爸爸永远是你的爸爸,是不会改变的”……
直说得自己口干舌燥,蒋诺也没有停止哭泣。
林暮真的挺佩服带孩子的人的,不管是母亲、幼儿园老师还是保姆,真的都太辛苦了。
蒋诺的眼泪不要钱一样往下掉:“爸爸都不和妈妈住在一起了!他不要我了!不要我和妈妈了!他去给别人当爸爸了!他……他都不和妈妈说话了!他给别人当爸爸了!”
蒋诺的哭声越发撕心裂肺。
林暮两手一摊看着蒋延平,你惹出来的麻烦,自己解决啊。
蒋延平又是跟蒋诺把保证又是发誓的,蒋诺才算好。
或者说,他也没好,只不过哭累了睡着了。
蒋延平把蒋诺抱到床上去。
出来的时候,看到林暮帮他倒了一杯水,“谢谢。”
“没事。”林暮还是那个疏离的语气。
蒋延平在她面前总是觉得亏欠和不自在,喝完水,他拔腿就想离开。
林暮叫住他:“蒋延平,我们好好聊一聊吧。”
“好。”蒋延平坐在自己熟悉又陌生的沙发上。
林暮又给他倒了一杯水放在他手上,她笑:“别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
“没有,我……”蒋延平想解释他并不紧张,但是却好像越抹越黑的样子,索性闭嘴。
“我想和你聊聊诺诺的教育问题。”林暮希望孩子可以健康地成长。
听到蒋诺,蒋延平也格外认真起来:“你说。”
“我想,为了诺诺,我们应该表现得关系融洽一些。或许我并不想和你做朋友,你也不愿意再和我做朋友,毕竟我们在法庭上闹得很难堪。但是,为了诺诺,至少在他面前,我们要表现得像是朋友一样,有融洽的关系。”林暮语气平和,一点一点分析着:“你看,诺诺现在极度缺乏安全感,父母之间良好的关系会带给孩子安全感的,我希望我们可以让诺诺不在这样惶恐不安、患得患失。”
“你说的很对,我会照做的。”蒋延平非常认同林暮的看法。
“我们一起吧,都互相忍耐一下。”林暮在努力寻找一种最适合蒋诺的教育方式。
虽然她就在这里待一段时间,但是也不能为了完成任务忽视了对孩子的教育。
“今天既然说到这里了,我也有话想说。”蒋诺喝了几大口水,似乎是做足了心理建设。
想起上次他的欲言又止,林暮点点头,“你说。”
“晗茵,要不然你别工作了,或者换一份工作吧。”蒋延平很真诚地看着林暮。
“为什么?”林暮没想到他找自己是这个事情,婚都离了,除了蒋诺之外他们也没有什么联系了吧,管她工作是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蒋延平深吸一口气:“晗茵,诺诺现在跟着你生活,你需要考虑他的,而不是想着要在职场上拼搏,如果钱不够,我可以再给你们加抚养费。我也是做这一行的,我知道忙起来会有多忙,万一你以后像我一样需要出差,需要全世界各地飞呢。我还算出差少的,一个月一趟,他们出差多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天都不着家。到时候,诺诺怎么办?你想过吗?就算你一直都做不需要出差的岗位,可是忙碌程度也是相当高的,孩子怎么办?他越来越大了,扔给保姆可不是个好办法。”
“蒋延平,你真以为你是亿万富翁吗?你的工资同时养两个家不吃力吗?同时养两个全职太太不吃力吗?我要是不上班,保姆的工资、水电、物业费、诺诺的学费、我们的日常开销……你给的抚养费根本不够。要是再多给,你的那个家怎么办?你不买房子?不养孩子了?”林暮真觉得蒋延平好笑。
她冷哼一声:“还有啊,你光希望我陪诺诺,难道你不是他的父亲吗?你为什么不说我太忙了,所以在我忙的时候你去陪伴照顾诺诺呢?在你心里,养孩子就是女人的事情是吧,你的工作是最重要的,别人的职场规划怎么样都随便了吗?”
“我不是……”蒋延平想要解释反驳,却发现自己没有什么好的理由和话语。
林暮摇摇头,话不投机半句多,“蒋延平,希望在诺诺面前,我们对彼此都更和善一些,至于其他的,我不想和你聊。”
星期一,经理又来给林暮布置任务,只不过这次,任务比较多。
“你放心吧,经理,这些报告我明早上班之前都能做好,每一份我都会检查三遍的,您直接给裴总那边交过去就行。”林暮在故意降低经理的警惕性。
这几次她时常都在强调她会检查好几遍,绝对不会犯海归男的错误,她也确实如她所说的那样,每一份报告都毫无问题。
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