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四岔路口红灯时间很久,特别是非高峰期间。
夏薄荷看见了马路路灯旁,那个简陋的铁丝笼子里,蹲着的一个小团子。
它的毛,远看,都结成了一块块。
白毛上有些黑。
笼子里除了它,什么都没有。
它像是已经放弃了,人来人往,它也不动一下。
只是身体不停地抖动。
十字路口的交通灯,红转绿。
保姆车徐徐启动。
但夏薄荷的眼神还黏在那只小团子上。
它像是不舒服。
就像很久以前,她为了去横店找戏演,长期蹲在路口等。
夜里又冷又饿,但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导演,看也不看她一眼。
那种绝望,蔓延在骨子里的冰冷,想到就让她瑟瑟发抖。
夏薄荷回头又望了眼,被无数车辆人群抛在身后的小团子,心里也一抖。
“盖叔,停车!”
“太太?”
“我要下去。”
“啊?要去洗手间吗?”
车辆刚停稳,夏薄荷就抓了一块毛毯冲下车。
*
苏家。
“来,我让大家看看,我最新的作品日出。”苏正名把电脑打开,戴着老花眼镜一阵倒腾,终于成功把电脑画面投到了一整面墙的幕布上。
“急死了,你让略略来不就好了!”
“就是,搞快点,你这个放完,我还要放下我刚拍的极光。”
“我怕了个非洲动物迁徙。”
一群人围在苏家客厅里。
全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有正在壮年四五十岁的,也有苏正名这样做了爷爷的。
他们全有个共同点,就是摄影爱好者。
每个月,他们都会抽出一天彼此有空的时间,交流这个月以来大家拍到的得意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