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出了,也总要装一装。”
云琅失笑:“他要不亲自来,说的那些话,我也根本不会听。”
整件事并不复杂,尤其他在局破局,两方的情形,他一个人都知道了大半。
是什么人搅动风云,什么人害了端王,什么人不顾手足之情痛下杀手。
谁是萧朔真正的仇人。
他自然从来都知道。
“到了那个份上,报仇什么的,都暂且顾不上了。”
云琅很清楚自己当年干了什么,也毫不意外萧朔恨自己,静了半晌,低头笑笑:“先得活着……”
云琅咳了两声,按下又搅起来的旧伤,靠在桌边缓了缓:“那么多人。”
那么多的人。
他一个都没拉住,一个都没能救得回来。
“少将军。”刀疤扶着他,低声劝,“别想了。”
“的确不该想。”云琅深以为然,点了点头,“我想给萧朔下点药。”
刀疤:“……”
刀疤愣愣听着,不是很明白他们少将军的心路历程:“什么药?”
“管他什么药。”云琅道,“让御史中丞找,黄连、木通、龙胆草,苦参,穿心莲……”
刀疤眼睁睁看着他挑得一样比一样苦,小心询问:“少将军可是药喝苦了,要设法报复琰王?”
“巴豆也行。”云琅意犹未尽,“番泻叶是不是不够劲?”
刀疤瞪大了眼睛。
“当初在城隍庙,我拿出端王灵位,逼着那个黑衣人立过誓。”
云琅坐下来,又附了张纸,把传闻中最苦的几大药材全列了上去:“杀兄弟、害手足,纵然享了九五之尊,夜里也是要睡不安稳的。”
据云琅所知,半年前,新帝还找几个西北藏医进宫看过夜惊失眠的症候。
有着这一分亏心,至少眼前,萧朔还不会被明火执仗地针对。
没有明枪,却绝不会少暗箭。
萧朔的身手比过去好,玄铁卫也警惕,有刺客大体都能应付。
云琅想了一圈,还是有点担心,萧朔哪天会被下点什么药。
“所以……”刀疤欲言又止,“少将军决心抢在他们前面,做第一个药了琰王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