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来,这事只怕还要从源头说起,多半便和那天琅坊有关,只是若非姚掌柜所为,那又是谁呢?
或者说还有何人想要这满月之花?
在昨晚之前,苏迈从未和姚掌柜提过这灵材之事,就算后来酒酣之际,偶一提及,也是不经意之事,从姚掌柜的反应看,一切都是自然而成,且并未提及还有何人对那满月之花感兴趣,似乎目前看来,天琅坊本身并无可疑。
若是如此,那问题又出在何处呢?
苏迈苦思良久,却终是无迹可寻,那花,似乎还真是自己跑了。
就在他迷茫不已之时,耳畔风声一动,突觉一阵破空之声传来,回头一看,却见离自己数寸远的树干之上,插着一银色的小簪子,看去颇为精致,看这式样,似是女子之物,奇怪的是,那簪子前端,犹自挂着一方白色小帕,上面似乎还有字迹。
苏迈忙取下一看,只见那上面有一行小字,字着“城郊,水神庙!”,字体娟秀却略有些潦草,显然写得甚急,不过却未落款,不知何人所留。
“给我的?”苏迈将那手帕捏在手中,一时有些无措。
这字迹看似出自女子之手,而自己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有何相熟的女子,会在此时留书示意。
莫非,和那满月之花有关?
如此一想,便觉了然,忙将手中之物连同那簪子一起收好,随后找人打听了水神庙的位置,便一路寻去。
那水神庙在乌月城西,距主城约十来里,处于一片松林之中,前有松涛阵阵,后是百丈悬崖,不远处,有一条小河,河床甚宽,但河水却清浅平缓,自西向东逶迤而去。
苏迈出城之后,沿着一条小道,急赶慢行,不到两刻钟便到过那片松林之内。
小道尽头,有石阶拾级而上,不远处便见一间红瓦白墙的小院,院中松针铺了一地,踏上去甚是松软。
半扇红漆木门脱落倾倒,而门头的匾额早已不见,两侧石柱上原来刻着楹联,风吹日晒,字迹也模糊不清,从眼前的情况看,这里只怕已是荒废良久。
“那人约我来此,意欲何为?”苏迈想了想,小心地踏步而入,心中颇有些踌躇。
此地山高地远,人迹罕至,还真是个杀人夺命的好地方,想起那姚朔便在此处谋害了黎云,不觉后背凉。
今日出门,为掩饰身份,连剑都没带,孤身一人,若真有何状况,还真有些麻烦。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苏迈虽有些紧张,但也非无胆之人。稍微左右看了看,便进入那堂屋之内。
但见正中有一神台,已然坍塌过半,原本立于其上的神像也躺在了地上,肢体残缺,漆色剥落,看去甚是狼狈。
神台之前,有一木制香案,尘灰堆积,青铜的香炉看去灰黑一片,似乎久不闻烟火之味。
这里,怕是许久未有人来了,苏迈一阵感慨,这水神庙居于此处,看这形制,当初应也是香火鼎盛,只是如今,却为何惨遭遗弃?
这正堂之中
甚为简单,两侧也未见偏房,苏迈四处看了看,见无异样,便绕过神台,只见其后是一道小门,通往那悬崖之下,苏迈沿着崖壁看了一圈,却什么也没现,不觉有些泄气。
这神秘人约自己来此,莫非是耍我,还是说看错人了?
一番疑惑不解地转了回来,又四处仔细搜了搜,却还是一无所获,回头望了望那失意的神像,便回头向外行去。
这一脚刚踏出门槛,抬头便现小院之内,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纤细的背影,正立在院子左侧的一棵红枫之下。
一身翠色烟衫,立在这深秋的小院之中,格外显眼,那如瀑青丝,随意挽了挽,柔顺地披在肩上,伴着山间清风,不经意拂动,看去灵动却又有几分调皮。
只是那手中握着的长剑,却提醒着苏迈,这女子显然是个修士。
苏迈呆了呆,正欲开口寻问,便听得耳边一个细软的声音传来。
“苏迈,别来无恙!”
苏迈只觉这声音颇有几分耳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忙开口问道:“姑娘是……”
话未说完,只见那背影缓缓转身,一张颇有几分熟悉的俏脸显现在眼前,姿容妍丽,不施脂粉,一双美目顾盼生辉,俏生生地看了过来,弄得苏迈没来由地觉得不自在。
“你是……”苏迈见这模样,脑中思绪电转,不一转,终于回想起来,大惊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