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丹枫:“…………”
他带个小孩子登万剑峰就已经够显眼的了,从上山起,便故意落后众人一段距离,就是想找机会悄无声息地溜掉,这回可好,反而又引起注意了。
“这不是离虚峰的楚师兄/师弟吗?”
“他怎么还带着个孩子上山?”
“可有日子没见过楚丹枫了,从前还经常能看到他去领任务或者在演剑坪与人切磋,那么勤勉……算起来,好像有小半年没见过他了。”
“是在闭关吧。”
“呵,什么闭关?我看他是没脸见人!”一道大嗓门在一众窃窃私语中脱颖而出。
这挑衅的语气,这找茬的口吻,楚丹枫望过去,只见说话的是个五大三粗的力修,瞧着眼生,却穿内门弟子的弟子服,不用问,应该是震盂峰的门徒——四师叔白仓山最爱收徒弟,亲传弟子比别系挂名外门弟子还多,因而弟子们质量很是良莠不齐。
楚丹枫迎着众人视线,反而大大方方领着小师弟向前走,从容道:“这位师兄,我根本不认识你吧。”
那力修哼一声:“你认识我师弟李班就够了!你敢说,不是你害死他的?”
楚丹枫:“…………”
楚丹枫都被气笑了:“李班自己修炼邪功,招来了魔界凶兽,死在幻夷山,跟我有什么关系?”
力修身边的另一位弟子也站出来,对楚丹枫怒目而视:“还不是你跟他打赌,不然他根本用不着去什么幻夷山!”
“是啊,李师兄那一日根本就没打算领任务。”
“我们震盂峰弟子大多古道热肠,你就是故意在激他,不管怎么说,李班的死,你是有责任的。”
“谁不知道你跟李班有矛盾?当初你自己修为不到家,境界不稳固,金丹碎裂,反而要怪到他头上,这么多年,李班受了多少委屈?”
“不错,楚丹枫你这卑鄙小人!”
“……”
越来越多震盂峰弟子站出来声讨楚丹枫,震盂峰人多势众,离虚峰却人丁凋敝,算上不满六岁的花庭轩,也才四个人,方清涯一声不吭地做壁上观,只有黄长天一人替自家师弟辩解,奈何一张嘴根本杯水车薪。
一时间,楚丹枫成了众矢之的,可他仍旧很冷静。
不是楚丹枫心理素质好,而是,这种情形他太熟悉了,上一世,楚丹枫就经常被泼脏水,偏偏碍于人设不能反驳,只好把所有的误会、欺辱都照单全收。
久而久之,他养成了被针对时也能一心二用的神功。
楚丹枫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开始分析:这些人口口声声说什么同门情深,但李班都死了那么久了,从前怎么不见他们来离虚峰寻仇?
反倒今日一看见他就群起而攻之,必有蹊跷。
果然——
“都住口!”一位青年修士站了出来,白衣胜雪,衣带飘飘,一柄弟子剑背在身后,端的潇洒fēng_liú,甫一出现,就惹得几个女修悄悄红了脸。
正是震盂峰四长老白沧山座下大弟子柳砚白。
“我也不相信李班会堕入魔道,但这件事怎么能怪到丹枫身上呢?”
柳砚白一出马,几个人都老实了,给足了这位柳首徒面子,显得他的出场愈发光芒万丈。
柳砚白微微勾起唇,风度翩翩地走到楚丹枫面前,柔声道:“丹枫,别怕,柳师兄在,不会让你蒙冤。”
好一出“英雄救美”。
看得几个年轻弟子兴奋地窃窃私语,羡慕地看向楚丹枫,似乎很艳羡他得到了柳大佬的维护。
唯有当事人楚丹枫不这么想。
他觉得,那些震盂峰弟子八成就是得了柳砚白的授意,才那样污蔑自己。但他没有证据,何况柳砚白一贯以这种公正又谦和的正面形象示人,不像他,是个沉郁寡言的废柴,楚丹枫提出怀疑,也会被人打成“不识好歹”。
楚丹枫于是略一点头,干干道:“清者自清。”
刚刚那叫嚣的力修不满道:“楚小五,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柳师兄替你说话,连个‘谢’字也没有?”
很好,“不识好歹”可能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小师兄,这就是双簧吗?”一道小奶音响起,音色虽糯,可中气十足,煞是嘹亮,轻而易举就吸引了全场注意。
“小孩子为什么能登上万剑峰?还没开始练气吧?”
“好像是孟长老的小徒弟,估计是来见世面的。”
“内门弟子真幸运啊。”
“他在说什么双簧?”
“不知道,不过挺有意思的,听听看吧。”
小团子成了众人视线的焦点,也不怯场,脆生生地说:“好话坏话都被他们说了,二师姐说过,这就叫唱双簧,小师兄,我说得对不对?”
此言一出,围观众人中又响起嗡嗡议论,其实若有人点破,大家也不是傻.子,很容易就能反应过来,柳砚白等一众震盂峰弟子脸上青一阵红一阵,那力修扯着大嗓门朝花庭轩怒道:“谁教你说这些混账话的?”
没等他骂完,花庭轩便扑进自家师兄怀里,哼哼唧唧地嘤嘤嘤:“那个人怎么欺负小孩,他好凶,轩儿好害怕。”
知弟莫若兄,楚丹枫一听就知道这崽子在装哭,心里快笑疯了,他揉揉小团子的头,拼命忍住上扬的嘴角,拔.出弟子剑指向那力修,“你们震盂峰不要欺人太甚!向我泼脏水也就罢了,为什么连孩子都不放过?”
“不错!我们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