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感觉,即便她今日不死在这里,怕是也不能活着走出去了。
她不想让师父担心,更不想让蒸蒸姑娘难过,若她真的死了,那也没有关系。
即便是妖精也难免会有魂魄消散的那一日,如今师父身边已经有人陪伴,她早就失去了自己存在的价值。
山水从头发上拽下一根青丝,指尖轻颤着将青丝缠绕在雏菊的根茎上:“若是仙君出了阵法,请仙君将这朵花,种在归墟山的圣泉天阶上。”
圣泉天阶是她和师父相遇的地方,她希望自己也能在那里落叶归根。
衡芜仙君望着那朵缠绕着她青丝的雏菊,心中莫名的生出一丝烦躁来。
容上将他的反应收于眼底,不疾不徐的扬起唇角。
看起来,堂堂魔界之尊也要有软肋了呢。
经过这片刻的调息,容上已经稍稍恢复了一些。
他将全部神力聚集在右掌,掌心微微攥拳,对着镬鼎的边缘处重重一击,那镬鼎便有了一道明显的裂缝。
这敲击声犹如浑厚的钟声,震得附近方圆几里都能听见。
野人们听到这敲击声,纷纷从木屋里飞蹿了出来,他们弓着身子,行走如猿猴一般迅猛。
即便衡芜仙君已经把步伐调整到最快,可他腿脚行走不便,自然还是快不过野人们的动作。
他也被五花大绑了起来。
衡芜仙君咬牙切齿的看着容上:“你是故意的?”
容上轻笑:“是又如何?”
仅凭他如今微乎其微的神力,想要离开此地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既然不可能,他干嘛还白费力气?
只要把衡芜仙君拖下水就好了,这阵法是他创的,他自然有法子离开这里。
“要么,一起离开。”容上神色懒散,嗓音略显漫不经心:“要么……”
他停顿一下,勾唇笑道:“一同葬身此地。”
衡芜仙君吸了一口气,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真无耻。”
容上颔首:“彼此彼此。”
衡芜仙君:“……”
虞蒸蒸的猜想是对的,也不知是不是野人只有两口大锅,衡芜仙君的手脚被绑在了一条粗长的树干上,他像是一头烤乳猪似的,被抬上了火架。
虞蒸蒸笑的合不拢嘴:“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
衡芜仙君又恢复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小姑娘别高兴太早,你熟的绝对比我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