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听到这句话,灰衣男子的眼中顿时就闪过了一丝惊慌,却还是经验老道地稳住了,“你这小娘子怎么说话?这是我跟这位公子的事情,有你什么事?你要是再敢多管闲事……”
他眼神凶狠地瞪了面前的少女,意图吓退她。
毕竟只是听声音就知道这姑娘年纪不大,出门还带着这样的帷帽,想来应该是养在深闺之中,这样的女子自来胆小,只要稍微一吓……
他还没想完,就眼睁睁地看着面前这姑娘毫不犹豫地一把将他手中攥紧的青色钱袋给抢夺了过去,灰衣男子都还未反应过来,她就已经将钱袋整个的倒置过来,两块粗粝的石块就从钱袋里掉落在了地上,发出啪的两声闷响。
是的,钱袋里的金子早就被这俩骗子换调换了,为的不过是骗别人所谓的抵押物罢了。
“丢包脱换,这种把戏连西河县那边的人都早已经不玩了,没想到在京城这样的天子脚下,还能遇到你们这两个招摇撞骗的骗子!”
说话间,棠宁一把将手中的钱袋直接丢掷到了地上。
“娘希匹的!你给我等着!”
这一头被棠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揭穿了骗局的骗子,眼睁睁看着那价值千金的玉笛从他的眼前溜走,即便心头再恨再气,多年行走江湖的经验仍在提醒着他这是京城,只要稍有动静就会引来城内士兵的追捕,他们和老五两人也不过是临时起意来了京城,看到个二愣子,顺便骗点银两花花,可不想蹲大牢。
于是仅留下了这么句话后,那人就第一时间逃了,之前与他打配合的男子更是早在发现情况不妙之时,就已经没了踪迹。
见两人逃了,棠宁这才轻吁了口气,随后将手中的玉笛递到了白衣的贺兰箬面前,“这位公子,即便是天子脚下,还是要注意些才行,不然下次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听你说这笛子还是你的家传至宝,那应该更小心珍惜不是吗?”
听到棠宁劝诫的声音,仅能透过帷帽的白纱看见对方脸部模糊轮廓的贺兰箬,下意识轻挑了挑眉。
“你,不认识我?”
之前那俩骗子在与他说第一句时,他就已经知道他们定不是京城人士,京城里的人,他想不出还有谁不认识他的,包括现在站在他面前,瞧她穿着打扮,可能还是哪家官员千金的姑娘。
一听到贺兰箬这样的询问,棠宁顿时愣了愣,随后试探性地也问了声,“我,该认识你吗?”
她的话音一落,贺兰箬的眼中便顿时闪过了一丝兴味之色。
“不,不认识也没什么问题?还没谢过这位姑娘的仗义帮忙,贺兰在此谢过了。”
贺兰箬嘴角含笑地冲着棠宁轻拱了下手。
听见贺兰这两个字,棠宁还没什么反应,倒是站在她右侧的春檀立时讶异地抬起了眼。
贺兰,是她听说的那位贺兰小公爷吗?
不过,春檀眼神的波动也没持续过一会儿,至于春绵,她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贺兰这两个字跟她听说的那些小道消息有什么联系,所以依旧一脸的茫然。
“无碍,能帮到你就好了。”
棠宁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帷帽后头传来,随后她就将手中的玉笛塞进了贺兰箬的手中,转头就带着两个小丫头就继续往前走去。
就在这时,不知道从哪里忽然吹来一阵微风,刚刚好掀开了棠宁帷帽的白纱,露出她红润的唇与白皙小巧的下巴来。
看见了这抹颜色的贺兰箬,右手举起手里的玉笛,在勾着酒坛的左手手心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敲打着。
隔了老远,他仍然还能听到风儿传来的前方主仆三人的对话来。
“咦?姑娘,你是不是肚子不疼了?”
“啊,是哎,好像是不疼了。”
“既然不疼了,我们现在就去赶回到听鹂楼好不好?应该还来得及。”
“哎呀,哎呀,你不说听鹂楼还好,一说我好像又有些疼了……”
“那……那我们还是赶紧回府里请大夫给你看看吧?”
“别!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春绵你不一直都说春祥街那边有一家梅菜酥饼味道特别好吗?不然我们去那儿好不好?我觉得我现在要是能吃点想吃的东西,我的肚子疼应该会好很多的!”
棠宁连忙这么建议道。
“咦?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