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此时好似一只受惊的小鸟,怯弱又过分的可怜。在这昏暗的环境中,她看不清容慎的面容,只能轻轻攥紧他的手指:“我刚刚、刚刚梦到了燕府……”
根本就不需要多说,容慎就明白了她在怕什么。当年他虽未亲眼目睹燕家是如何灭门,但那满地的尸体血水触目惊心,成为每个人心中的噩梦。
“别怕。”容慎伸臂将夭夭搂入怀中。
他的怀抱宽阔,足以将夭夭完全罩住,淡淡的檀香扑来,夭夭将脸埋入他的项窝中,紧紧攥着他的衣襟。
“都过去了。”容慎轻轻拍打她的后背。
小团子是真被吓到了,平日暖热的身体这会儿冰凉,容慎拽过一旁的薄被盖在她身上。手指轻慢帮她顺着头发,他低眸询问:“要喝水吗?”
夭夭摇头,她依偎在容慎怀中汲取安全感,闭眸努力摆脱着噩梦。
容慎安安静静抱着她,等怀中人呼吸逐渐平稳,他弯身试图将夭夭放回榻上,结果不等撤身,落发就被小团子抓住。
“我不走。”容慎的手臂撑在夭夭脸侧,很低笑了声。
他很喜欢自家小兽依赖自己的模样,嗓音放得更柔更轻,“我就在这陪着你。”
夭夭并不是怕容慎离开,而是她房间的窗口正冲着北侧阴气森森的李府,不敢再从这个房间多待。犹豫了片刻,夭夭弱着声音询问:“我可以去你房间睡吗?”
容慎怔了下,昏暗的环境中他的面容模糊,唯有嗓音悦耳好听。
生怕惊到做了噩梦的小团子,他压低声音倾身,凑到她耳畔确认:“……你确定要和我一起睡?”
明明之前两人都是一起睡,夭夭先前也没觉得什么,如今被容慎这么问出来,她忽然觉得自己的要求有些逾越羞耻。
“好。”不等回应,容慎就将她从榻上搂腰抱起。
“……”
后半夜,夭夭是从容慎榻上睡熟的。
身边多了一个人,她再也没做恐怖血腥的噩梦,等她醒来时天光大亮,身旁的容慎面向着她侧卧而眠,手臂很自然搭在她的腰间。
走廊上传来频繁的脚步声,窗外不时传来小摊贩的吆喝。
夭夭只是轻微一动,腰间的手臂下意识收紧,容慎睫『毛』颤了两下睁开眼睛。
“醒了?”容慎的嗓音带着浓浓睡意。
从榻上坐起,他『揉』了『揉』夭夭的头发,“现在天亮了,还怕吗?”
夭夭‘啊’了声,睡醒一觉,再去回忆昨夜自己的种种行为,她真想找个坑把自己埋起来。作为上古神兽,口口声声说着要斩妖除魔,怎么就被一场噩梦吓成怂包了呢?!
拉拢被子蒙住脑袋,夭夭的声音闷闷从里面传出,“我昨晚同你开玩笑呢,我才没有怕。”
“是吗?”容慎整理着衣襟,难得逗她道:“难道,这些都是夭夭想同我一起睡故意找的借口?”
“对!”夭夭回答的很快,紧接着听到容慎的笑声。
她意识到什么,赶紧又回了句‘不对’,然而这个问题无论她怎么回答都不对劲儿,夭夭嗷呜着在榻上翻滚,气闷『露』出自己的小脑袋。
“不许笑了。”见容慎弯着唇角还在笑话她,夭夭又羞又恼,从榻上爬起来扑到容慎的背上。
容慎的寝衣很薄,领口大敞本就松垮,被夭夭从后面这么一扑,衣襟大敞直接从肩膀掉落到手肘,就好似是被夭夭气急拽下来的。
夭夭也没想到他身上的衣服会这么松,左臂搂着他的脖子,右臂扒拉着用爪爪去捂他的嘴,入手一片温热滑腻,夭夭低头就看到容慎的锁骨以及……
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夭夭张口来了句:“云憬耍流.氓。”
这衣服可不是她脱的啊,和她没关系!
嗒嗒嗒——
敲门声恰巧在这个时候响起,门外传来燕和尘的声音,“容师兄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