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天子让祁律准备的席位,仅次于天子尊贵的是郑伯寤生的席位,排在最前面。然后是宋公与夷的席位,在中间。最后才是蔡侯措父的席位,最末班。
这下子三个国君的脸色简直精彩纷呈,可谓是缤纷又灿烂。
郑伯寤生在最前面,郑伯觉得自己是理所应当排在最前的,毕竟郑国强大,郑伯如今还冠着大周卿士的职位,虽然是三等的伯爵,但权利和兵力都摆在面前,自觉坐第一位是理所应当的,受之无愧。
可在其他两位国君眼里,宋公与夷是公爵,比郑伯高了两等,虽地位头等压不住郑伯,但心中也是不能服气的,只觉得郑伯寤生被天子打压了几顿,竟还这么猖狂?
最不服气的便是蔡侯措父了。按理来说,蔡侯措父的权利兵力不及郑国,爵位又不及宋国,所以坐在最后是没话可说的,但是蔡侯措父又觉得,自己年纪最大,在场几个国君几乎都能给自己做儿子。自己资历最老,和他们的爹是平起平坐的辈分儿,大周最讲究礼义,这些毛头小子们却把自己放在最后,实在不成规矩。
如此一来,三个国君各有心思,不管是阵营对立的,还是阵营相同的,大家都各有各的心思。
宋公与夷忍下一口气来,毕竟自己还没有正式被天子册封,等册封之后……
与夷不着痕迹的冷笑一声,和之前公子冯的通气一样,宋公与夷并不想来参加什么会盟,并非是真心实意的响应天子的号召,就打算在天子给自己册封之后,随便找个理由开溜。
宋公与夷这么打算着,趁着给天子敬酒的时候,便举起羽觞耳杯,笑着说:“天子,天子少年英才,击破鄋瞒大军,神勇如雷贯耳,实在乃我等楷模,令与夷佩服之至,与夷敬天子。”
姬林淡淡一笑,说:“宋公言重了,宋公响应寡人号召,前来参加会盟,寡人亦深感荣幸,寡人敬宋公。”
宋公与夷赶紧谦虚说:“与夷身为臣子,响应天子的号召,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么?与夷只是做了分内的事情,怎么敢接受天子的敬酒,还是与夷敬天子!”
这敬来敬去的,祁律发现了,宋公与夷是个马屁精,拍马匹的功夫溜溜儿的,说起来,宋公与夷和公子冯还真是兄弟,这两个人拍马屁的时候都一脸阴险狡诈,简直一脉相传!
宋公与夷敬酒之后,这才转入正题,恭敬的说:“天子,与夷临危受命,堪堪成为宋国国君,年纪又浅,又没有甚么资历,唯恐担不起宋国的重任,辜负了天子的厚爱,因此……与夷有一个不情之请,想请天子在会盟之前,先为与夷受封,这样也能让与夷名正言顺的参加天子的会盟,不知……天子的意思呢?”
宋公与夷不是夺权僭越上位的,他是名正言顺上位的,因此不存在天子不册封的事故,按理来说,天子应该册封与夷,这没有话说,谁让公子冯的爹把国君之位名正言顺的传给了与夷呢?
天子微微一笑,就在这个时候,公子冯突然站起身来,宋公与夷一看他站起来,不知是不是已然成了条件反射,立刻后退了半步,十分戒备。
公子冯苍白的脸色在筵席犹如白昼的灯火之下,显得更加苍白变态,他的唇角噙着一抹冷酷的笑容,拱手说:“王父,依冯所见,册封宋国的事情,乃是宋国的事情,而会盟乃是天下之事,宋国自己的事情,怎么能放在天下之事前面呢?这岂不是轻重倒置?”
他这么一说,宋公与夷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公子冯分明是和自己唱反调,郑伯寤生一看,宋国和他们向来不和,宋公与夷不能顺利册封,对郑国有利无害,于是也应和说:“寤生附议。”
姬林早就从公子冯的口中得知宋公与夷那点子小心思,当然不会首先给宋公册封,于是便顺着他们的话说:“既然诸位都觉得该把天下之事放在前面,那便先委屈委屈宋公,会盟之后再行册封。”
宋公与夷咬碎了一口牙,但是不敢吭声,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吞,干笑说:“天子……天子言重了,怎么会是、会是委屈了与夷呢,是与夷不知轻重,有所偏颇了。”
宋公与夷在酒宴上触了霉头,碰了一鼻子的灰,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蔡侯措父虽然和宋公与夷是一个阵营的,但是眼看着宋公吃亏,他也没有上前自讨没趣,干脆缩在一边不吭声。
酒过三巡,众人都开始起身敬酒,各国卿大夫们也开始攀谈起来,祁律坐在席位上,便看到有人冲着自己走了过来,不正是那个爽朗的蔡侯措父么?
蔡侯措父身边还跟着两个妙龄的女子,一个丰韵妩媚,波涛汹涌的简直要从衣裳里喷出来,祁律看了一眼实在不敢再看,另外一个则是纤细玲珑的体态,两个妙龄女子各有不同。
蔡侯措父十足的自来熟,拉着祁律的手不松开,祁律眼皮狂跳,他不喜欢别人的触碰,尤其是陌生人,但是抽了一把,竟没能抽回来,只好干笑了两下。
蔡侯措父笑着说:“祁太傅,孤听说太傅十足节俭,当真是我等楷模,府中只有一个家宰与一个骑奴,都不曾有侍女伺候,这不是么?孤真是心疼的很,特意带来两位侍女,来伺候祁太傅。”
他说着,还看了一眼身后的两个妙龄女子,两个女子立刻会意,上前拜见,嗓音柔柔的,还拉长了尾音,软绵绵的说:“拜见太傅——”
祁律听那两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