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这种时候,由余脸上也不见一丝惊慌,反而说:“看来你要输了。”
姬林一皱眉头,就听到“当!当、当!”三声,由余的招式十分刚猛,每一下都打在姬林的佩剑之上,两个人的武艺分明是半斤八两,难分敌手,由余的口气却非常自信。
咔嚓!!
三声金鸣之后,姬林只觉得手臂一震,虎口阵阵发麻,手上已经一轻,耳边突听一声清脆的响声,定眼看去,原不是由余的武艺更加出众,而是由余的兵刃出众,三下全都砍在了姬林佩剑的同一个位置,姬林的佩剑竟瞬间崩裂,直接削掉了剑锋。
姬林的佩剑断裂,由余手中的佩剑一转,直削姬林面门,姬林猛地向后一倒,躺倒在马背之上,手中的佩剑打出,仿佛暗器一样冲向由余。
由余也不恋战,抓住马缰立刻大喊:“撤兵!撤退!”
山戎马贼听到由余的喊声,立刻喝马撤退,这些马贼马术精湛,而且常年游走在山地,立刻向崎岖的地方扎进去,扬起黄尘,纵马消失不见了。
“天子!”
祝聃立刻冲过来查看姬林,姬林失去了兵刃,眼看着那些马贼在自己眼前逃走,冷声说:“派探子跟上去。”
祝聃没有废话,立刻让两个士兵尾随上去,便护着天子退回凡国的边邑城门。
祁律站在城楼上,可以说是提心吊胆,姬林亲自去抓马贼,而且还和由余近身搏斗,吓得祁律一手心都是冷汗,眼看着姬林的队伍回来,立刻冲下城楼。
祁律大步跑下城楼,不等姬林开口说话,突然双手捧住姬林的面颊。
祁律的身材属于标准的文人模样,高挑又没什么威胁力,而天子身材高大,别看他年纪轻轻,却比一般人都要高大许多,肩膀也宽,比祁律高出不少来。
祁律突然捧住天子的面颊,天子为了配合,还要微微低头,吃了一惊。
何止是天子吃惊,这乃是众目睽睽之下,最吃惊的还要属凡伯了。凡伯以前听说过天子和太傅的感情甚为亲笃,毕竟天子是太傅一手扶持上位的,如果不是太傅,如今在天子席位上的人,很可能就是姬林的叔叔王子狐了。
但君是君,臣是臣,凡伯从没想过身为一个臣子,竟然能碰天子的脸!凡伯大吃一惊,大气儿也不敢喘一声。
祁律方才着实担心,根本顾不得太多,捧着姬林的脸颊,因着天子那“如花似玉”的面颊上,竟然划了一道口子,就在眼眸下方。虽然不深,但是在天子俊美的面颊上十分扎眼。
可不就是方才姬林的佩剑被打断之后,由余突然袭击而来之时蹭到的么?祁律心疼的不得了,那感觉就仿佛是刚买的花椒被人给糖醋炒了一样,那种感觉,心疼的心肝脾肺肾,恨不能五脏六腑都要裂开了。
祁律连声说:“快!小羊,叫医官!天子的脸面受伤了!”
姬林方才火气冲天,这会子听到祁律的关心,心头的火气还稍微的扑灭了一点点,倘或不是祁律说,姬林自己根本没有注意。
姬林也抬起手来,把面上的血迹蹭掉,说:“无妨。”
“什么无妨?”祁律见他用“脏手”擦伤口,“啪!”一声直接打掉了姬林不干不净的手,说:“手上都是土,不要动伤口。”
姬林没当回事儿,毕竟祁太傅关心他,他欢心还来不及,凡伯则又是狠狠的吃了一惊,震惊的盯着祁太傅和天子,满心里都是太傅刚才打了天子太傅刚才打了天子太傅刚才打了天子……
祁律后知后觉,瞥见了凡伯惊骇的面容,这才轻咳了一声,放开了天子的脸面。祁律心里还是十足的心疼,努力克制着那种花椒被猪拱了的抽搐,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太傅模样,说:“天子,山戎狡诈,不知会不会折返回来,还请快快入城。”
众人进入小邑,全都回到馆驿之中,没有闲心休息,因着山戎人虽然跑了,但是问题还没有解决。
眼下最大的问题便是——齐国使团。
齐国送亲的队伍被山戎马贼给劫掠了,想来马贼一准儿便知道齐国的送亲队伍会路过这附近,因此做足了准备,在齐国的重重保护之下,竟然劫走了齐国的国女,还有齐国特使公孙无知。
如今好了,没有国女,齐国和郑国还怎么联姻?怕是山戎人也知道,如果齐国和郑国联姻,这两个强国强强联手,必然迅速膨胀,别说对周天子没好处,对他们山戎人也没什么好处。
姬林的确想要破坏郑国和齐国的殷勤关心,但山戎人欺人太甚,竟然打脸打到家门口来了,身为周天子,必然要护犊子,这件事情如果不出面解决,以后山戎人必定骑在大周的头顶上耀武扬威,周天子还有什么颜面可言?
天子将众人全都召集到馆驿之中,包括凡伯和凡国的卿大夫们。凡伯一进门,便看到天子阴霾的脸色,当即吓得立刻跪下来叩头:“罪臣无能!罪臣无能,还请天子责罚!”
姬林阴沉沉的说:“责罚之事稍后再议,如今齐国的送亲队伍被山戎劫走,各位可有什么办法?”
齐国先头的使者已经到了馆驿,听说送亲队伍被劫走的事情,也非常愤怒,说:“山戎人十足嚣张!我们齐国也不是好欺负的,定要和山戎兵戎相见!”
另外一个使团的使者说:“不行啊,不能兵戎相见,山戎人心狠手辣,吃人心肝的事情都是常有的,茹毛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