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这之后,赵鸾每次发病前都会让张进忠提前将他绑起来,如此一来,沈心也能稍微放松点心神,不用时刻盯守。
赵鸾自身本就有些武艺,所以绑缚用具不仅要结识,还得绑得很紧,发病时整晚整晚的折腾,必然会造成一些淤伤和挫伤。
沈心知道这人固执,也没拒绝,只是让人用软和的毛制了护具。这样下回再绑,赵鸾手脚上青紫交加的情况便好了许多。
等承乾宫里的物件被沈心换了大半的时候,秋天早已过去,眼见便要过年,赵鸾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他已经接近半个月没有犯病过。
这日,沈心看着赵鸾喝完药,坐在罗汉床上和沈乐星玩九连环,道:“杨元良说你的病情已经基本稳定,我打算这两日带糖糖回府。”
赵鸾闻言手一抖,药碗差点从桌上摔下去。
这段日子虽说是在治病,但媳妇儿孩子在侧,他过得太舒坦,几乎都忘了当初沈心只是答应留到他痊愈。
“这么快?”赵鸾指腹在碗沿上摩挲着,心里不由自主地琢磨现在再装病的可能性。
但这个想法刚冒出来便很快被他自己压了下去,不说杨元良每日都要送脉案去沈心那儿,病情想瞒也瞒不住。再者他曾经本就给过对方太多的算计与欺骗,如今早已不想再重蹈覆辙。
沈心头都没抬,道:“还快啊?这都快过年了,我嫂子都快生了,我哥早一个月前就开始催我回去。”
赵鸾听了不由嘀咕:“他又没少进宫来,前两日还给糖糖送来个小木马,这么急做什么……”
沈心没听清他说什么,掀眸看过去,“嗯?”
赵鸾立即轻咳一声,转而道:“我是说明日腊月二十六,歇朝了,这宫里现在又没什么人,冷冷清清的,不知我送你和糖糖回侯府,会不会冒昧打搅?”
赵鸾的妃子本就不多,后来清理朝堂连坐了几位,剩下的前不久也想法子,辅以重金全部送了出去。若朝廷百官知道这宫里如今实际上只剩下一位“生死不知”的贵妃,恐怕早该联名上书,恳请皇上选妃了。
沈心眉梢轻轻一挑,还没开口,便听到沈乐星兴奋地拍手嚷起来:“哇!赵七爹爹跟我们一起过年吗?太好了!我想给赵七爹爹看去年舅舅送我的老虎灯,好好看的!”
因为沈心一直没松口,沈乐星也不敢直接叫爹,但心底里又对赵鸾喜欢的紧,最后自个儿取了这么个有些不伦不类的称谓。
虽然“赵七爹爹”听上去就跟还有其他爹似的,但总比“叔”好呀,所以赵鸾半分迟疑也无,高高兴兴地接受了这个新称呼。
这会儿听到沈乐星的话,他立刻满心安慰地走过去摸了摸儿子的脑袋,允诺道:“今年爹爹送你一个更大更精致的!”
沈心看了眼因为占了句口头便宜而沾沾自喜的赵鸾,泼冷水道:“这大过年的,贸然上门恐怕是会有点打扰。”
赵鸾唇边笑意顿时消散不少,他正想再努力争取一下,便听沈心又淡淡地补了一句:“你提前让人去问问我爹呗,看他愿不愿意接待你。”
沈和光怎么可能拒绝接待皇帝?这就是松口的意思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