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大麻烦。”银发女子耸拉着脸低语,拍了拍战袍,神色肃然,凭空一拜,朗声出言,“九幽阴帅,参见冥神,不敢扰大人之事,驻地于此,大人久违,莫不是来寻我的?但凡有事,吱音一声,小的定当肝脑涂地,置之死地。”
难以置信的盯着银发女子,项庄甚至怀疑她被冒名顶替了,平日的确有些古怪,可从未见这般客气过,而这说辞明显是他刚刚才拍马用过,换腔不换调,硬是改了几个字眼,故意留个后生,这是乞命不成。
仙家昆仑,谁是共盟所处,千载无恙,不过鬼界自有格局,不问三界纷争,若非生死有判,凡尘妄添杀戮,一般发生任何,眼不见为净,敬重仙族,也只是点到为止,项庄自愿在九幽受罚也不肯离去,自认也是老字号所在,否则怎会和银发女子这般交好。
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地府在凡尘脍炙人口的所在,不过对于九幽所处,这不过是重镇衍生下来的官职品阶罢了,当真能匹配这等称号的四人,绝对当得上九幽悍将,但各有敕封名号,绝技不会沿用这等凡尘称谓,以银发女子所言,就是难听,她是阴帅,不是什么牛妖,长角那是天生的,以这外貌行事,但凡有人敢胡乱称呼,定当百死。
位高权重绝对不过分,最重要的是银发女子战力显赫,不然也不至于想和向东一较高下,能让其这般模样的,数百年,项庄当真不见,更重要的是,冥神这等官职,明显有些仙家敕封的感觉,项庄好像未曾听说过,九幽还有这样一号人物,如果同出一脉,银发女子这准备将一干阴兵送死,连他都护不住,好歹他曾几何时,也算一骁勇名将。
“小旁,别来无恙。”一语回荡,众多鬼将身躯居然有些许晃荡,这分明是魂魄难挡的表现,项庄也莫名有些晕眩,不觉双目圆睁的盯着前方,缓缓走近一人,伴随平淡无调的语气,“本尊和鬼界早已无关,这等官衔,还是少提为罢,毕竟所处不同,万一让他人误认,鬼界有和本尊交好之意,岂不是坏了昔日旧盟,还是说,小旁记挂故人,这鬼蜮待遇不佳,早有相投之意,本尊定当给你留个好位置。”
“大人说笑了。”银发女子缓缓起身,握了握不大的手掌,活动筋骨,“小旁自然记得大人好,若无大人照顾,岂有今日,不过身为鬼蜮重职,还未有离开打算,要不,大人换个思路,你所处几乎没什么交好,九幽可是你本家,十殿阎罗、大小判官,我和老马可是想你的紧,尊上也说过,只要你愿意,九幽以你马首是瞻,这不比做个小小魔尊来的有趣,好歹是一界之主,大人要不考虑考虑。”
“许久未见,嘴皮子倒是利索了许多,不过比起小马,本尊还就喜欢你多些。”逐渐显现的身影,简易的白衣长裙笼着高挑的身姿,却挂着一张随意三笔勾勒的笑脸面谱,看上去比鬼族更加诡异,保持足够距离,来人并不着急上前,银发女子倒是笑语,“大人喜欢,倒是小旁的荣幸,老马嘴笨,是不太讨好,不过比我,可是更敬重大人,但凡谁敢言说大人一个不字,老马那脾气,亲手施刑还是轻的。”
银发女子话里行间倒是格外袒护同伴,就算示好也不忘带上,来人却扬着面谱相望,缓缓而语,“小旁,我不愿和你动手,九幽的规矩我明白,放下李清的魂魄,你可以带着人离开。”
“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虽说九幽给的月饷有点磕碜,我好歹顶着名头,坏了规矩就麻烦了。”银发女子将长发掠去耳后,黑瞳瞬时覆盖眼眶,不似寻常鬼魅无神,依旧倒影这来人的身影,“不过区区一亡妇的魂魄,大人就算有心想取,不过以我和大人的关系,大人决计不会让我魂飞魄散,可否言说个究竟,也让我好交代。”
“神魂归于九幽,本尊想留你,也没那么容易。”来人语调不变,“说与你也无妨,鬼界当知,我王乃妖魔二族不世之主,君临凡尘指日可待,身为马前卒,当初受损颇多,本尊所长天罡,皆为心甘情愿归属,亦等同麾下所处,李清乃是其中一法相关,心念于此,转世操劳,不若让他们魂灵延续,做一对长久夫妻。”
“凡尘寿数短暂,还有这等在意。”银发女子吸了吸鼻子,扯着一副动容的模样,继而却扬起唇角,眉眼带笑,“听的多了,也无所谓了,据我所知,这李清也算凡尘好手,夫君更是项家子弟后裔,于那惊世人族有莫大渊源,甚至其祖辈曾在天罚之下逃脱,算是违天之命,后世当属良将,给大人跑跑腿做个天罡末梢也不错,最多也只是戊马之列。”
“小旁,我杀不了你,可你应该清楚,能到凡尘至少魂魄各一,若是在此被我拘禁,有伤你本源,日后提升怕是难了,知道太多,未必是好,人仙鬼三族共盟,但本尊知晓,鬼族只求安稳,若是人族自甘臣服妖魔二族,只要伤损生灵不多,鬼族还是会保持中立,本尊不愿和鬼族为敌,亘古至今都未曾改变。”来人缓缓而语,“你一直聪慧,定当明白本尊想要什么,何必得到本尊答复,当真言说究竟,妖魔二族大兴指日可待,鬼族就愿放归各路妖灵?”
“那我的麻烦岂不是更大,不少妖灵魔兽,那些硬骨头,可是我亲手送他们下九幽的,得和十殿阎罗商量商量,妖魔二族少有气色,等给我加月饷。”银发女子笑容不改,瞅着来人语调渐缓,“我以为大人终究会回来的,这不是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