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中年男子自信其父辈战力,可老者这话明显有所暗指,他却反驳不得。
“老朽不愿从中搅合,只说我看到的,到底何意,你自有推断。”老者并不做任何解释,抬眼望向前方,“大唐虽一统人族,虽疆土幽远,四方之地却有海域琼山隔断,不敢言说凡尘尽数,放眼三界,人族势弱已久,妖魔蓄势待发,蠢蠢欲动,仙族久为现身,反倒水族一直不知其态,唯有鬼族尚且中立,人族看似繁盛,在六族中却也算不得拔尖,更是和妖魔势如水火,盗门披着骂名,曾是我人族的暗招,可惜威名过甚,终究招人觊觎,怕只怕当初推动你父辈出手的,乃是非人族所在。”
“盗门不愿和朝廷为伍,却从未叛离人族,任凭他族开出什么价码,我父辈绝不会答应。”中年男子一语确信,老者却轻叹,“人族最大的弱势就是寿数,自古君王都难逃这等遐想,何况寻常,说句不敬之言,若非鬼界存在,轮回早已是定数,哪怕唐王也无法拒绝他族长寿之能,盗门分散凡尘,接触过各类异族,甚至颇有名气,论及知晓,你父辈之渊博,就算老朽也没法相提并论,若是摆在眼前的长生,他们会拒绝吗?”“祸及人族,我父绝不会同意,他和你一般,生死由天,从未在意过什么永存于世。”中年男子断言出声,老者点了点头,“杨老弟的确如此,能一世和燕三娘相伴,对他来说就够了,哪怕自绝于世,能与她在一起,老朽也不难看出他无悔之意,但这只是他夫妇二人,你其他叔伯也会如此决绝?假定如此,若一开始言说的并非是长生,而只是救治的额外效果,还有拒绝的理由?你也说了,你师傅哪怕有至宝防护,一击穿身,五脏俱损,纵观天下战法,有这种力攻如蛊毒蚕食存在吗?”
“天下奇招无数,皇都之中,还匿着那血芒妖孽般存在,有何不可?”中年男子不愿以老者这片面之语诋毁父辈,“这不是你看到的,只是你猜的,我为何要信?我父辈绝无可能和他族勾结,哪怕是伤损将死。”
“盗门五人同仇敌忾,共进退,那你二伯当日为何有不动之意,仅是眷顾家中妻儿?”老者不觉反问,“猜测无错,但也有真凭实据,老朽能想明,就是因为你父辈并非未曾得手,宫中失窃,杨燕夫妇才自甘背上骂名,以证朝廷不容轻动,丢弃的并非他物,正是遗落凡尘,曾斩仙族正神的秘宝,虽不为全,但无论妖魔觊觎,还是仙族忌惮,都是首选,带走两样物件的正是你师傅和二伯。”
“这……不可能。”中年男子身形略微晃荡,紧盯着老者双眸似乎想辨识个真假,“师傅身上并无其他,由我亲手埋葬。”
“那是他不想让你看到,或是在被追杀期间,已然易手。”老者出语,“尸骨遗骸难辨真伪,但,小杨儿,我能告诉你的是,你师傅,不,应该是你五叔的独门异术,另有他人习得,武堂墨门并非识的此人,何况,你五叔精容仿技之术,哪怕墨家内门弟子也不无人能达其左右。”
“那人是谁?”中年男子忙不迭追问,老者却摇了摇头,“事不关他人,或许那人连盗门为何都不知晓,何况不只是技艺,更有你五叔擅铸伪面之物流于市面,是什么,你比我清楚,若想寻个究竟,不妨从此下手。”
“师傅不可能叛离人族,不会出卖盗门。”中年男子神色恍然的立在当场,老者闭眼轻语,“个中隐情,唯有你自寻,老朽能说的只有这些,你愿意认为是为朝廷开脱,老朽也不会否认,此番你炫技过甚,朝中自有人说辞,故人之后,老朽不愿看到你出事,想为盗门扬名,老朽给你这机会,而这,也是他日能为盗门正名之事,盗门正统或许只有你一人存活于世,莫不是当真要将父辈所为,永远背上骂名,成人族祸乱摒弃所在。”
“盗门唯有四绝在手之人,方为门主,规矩不可破,他人绝不可习。”中年男子一语否决,“二伯、四叔必有后人在世,我一定会找到她,小老儿,你想让我做什么?”
“如你平常行事。”老者扬手,清秀男子上前置于一物再起掌中,锦帕包裹不知何物,“若是遇到让你另眼相看之人,不论他寻你何事,将此物转交即可。”
“我能看上的人?”中年男子满面狐疑,“我在长安溜达了那么久,手底下人都能折腾不休,所谓的人族俊杰见识不少,并无盗门绝学在身,亦是无人能跟上我丝毫,更不提伤我半分,你这东西,直接说是送我得了,小老儿,别以为你说些过往,我就会尽信,盗门不能正名也罢,没准我还希望他恶名昭彰,给一个六族尽弃之人,比我盗门在人族,骂名更甚的家伙。”
“燕三娘未学四绝,可她的身法却丝毫不弱盗门绝技,何必这般故意显摆,若非燕三娘偷摸传你,就凭你师傅那一招,悍匪可做,飞贼你是没指望了。”老者打量着中年男子把玩接手的物件,“小心点,这可是唐王尤喜之物,老朽顶着重罪偷拿而出,关系颇大。”
“小老儿也会我盗门的勾当?”中年男子满眼调侃,之前的种种疑惑似乎荡然无存,目光夺向清秀男子,“你家小晋儿跟着你也挺受气的,吃不好喝不好,反正我也寻不到什么看上眼的,不如让他投了我盗门,必定倾囊相授,你孙儿都是盗门之人,还敢有人说辞?”
“此话可当真?”老者丝毫不介意中年男子玩味的话语,神色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