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宰相见他身后还跟着管家和小厮们, 他挥挥手让下人们全部退下去,孙桀见到他如此谨慎神色也逐渐严肃, 顾宰相小声询道:“是晏将军那边有消息了吗?”
孙桀轻点头:“回宰相, 刚刚有下人来报晏将军正在集齐兵马, 下官想到宰相所言不敢有片刻耽误,这才速来禀告。”
顾宰相听了孙桀的话面色凝重:“可知集齐兵马是去何处?”
孙桀语气顿顿:“下官不知。”
顾宰相在门口踱步, 似是在犹豫, 钱氏找到顾宰相时就看到他面色纠结,她上前两步,孙桀随即看到她行礼道:“夫人。”
钱氏清浅的嗯一声, 顾宰相和钱氏互相看眼,随后道:“孙大人与我速速进宫!”
孙桀尚不清楚其中缘由, 但是宰相这么慎重的模样还是让他心生几分紧迫, 钱氏跟在顾宰相的身后进屋帮忙整理官服, 顾宰相叹口气:“这次只怕保不住无明了。”
钱氏闻言淡漠道:“自他选择便要考虑后果,今日就算我们不下手,他迟早也会暴露,到时我们就要被下手了。”
顾宰相闻言点头,钱氏说的正是他心中所想。
出门便是月色披肩, 繁星涌动,顾宰相仰头微微眯眼,皓月当空,月光洒在他官服上,他有种寒意从心底冒出来。
且不论晏苏那边是不是去抓无明。
他都不能坐以待毙了。
顾宰相和孙桀一路行至皇宫,晏琼刚刚准备歇下,高连疾步走进寝殿内喊道:“皇上,顾宰相和孙大人来了。”
晏琼眉头一皱,当即问道:“晏将军现在何处?”
高连弯腰道:“回皇上,晏将军尚未有消息。”
晏琼吩咐高连:“你速去派人去景玉宫唤晏将军回宫,另外吩咐下去,就说我歇下了,让宰相有事明日禀报。“
高连称是退下。
顾宰相听到高连的回答心瞬间提起,皇上避而不见等着晏苏过来,这是已经不信任他了。
孙桀还不明白为什么顾宰相为何瞬间苍白了面色,他同高连道:“皇上既已歇下,我们明日再来便是。”
“不!”
顾宰相同高连甚是有礼的笑笑:“还麻烦高公公与皇上道明,就说在京城内发现楚国皇室!”
不仅是孙桀,就是高连都瞬间愣住,他脸上惯常的笑容没收住,显得有些滑稽:“顾宰相此言何意?这话可不能乱说。”
顾宰相颇有种破釜沉舟的气势:“高公公如此禀报便是。”
他说罢从袖子口掏出一个锦袋放在高连的手上,里面的玉器声音叮当响,高连手指捏着玉器,低眉道:“顾宰相在此稍候。”
顾宰相目送他进了寝殿。
不一会儿高连疾步走出来,对顾宰相弯腰示意:“宰相请。”
顾宰相携着孙桀一道进去。
高连看眼他们的背影转头离开,他派人速去景玉宫,与此同时,晏苏已骑着骏马到了皇宫附近,片刻后,高连见到了晏苏。
他有些瞠目结舌,他派去的人就算是再快此刻恐怕还没到景玉宫呢,这晏将军怎么会这么快赶来?
晏苏见到高连便道:“高公公,皇上可歇下?”
高连忙让开距离:“还没,顾宰相也在。”
晏苏闻言正准备提步进去的步伐微顿,转头和高连道:“顾宰相也在?”
高连点点头。
他嘴角嗫嚅,想说什么仍旧没说出来,只道:“皇上说若是您来了,即刻让您进去。”
晏苏垂下眼睑,思索片刻道:“好。”
两人刚说完话,顾宰相便携着孙桀出了寝殿,见到晏苏后顾宰相率先唤道:“这不是晏将军吗?听闻前阵子去景玉宫养病,现在身体可还好?”
晏苏仰头看着他扯扯唇角:“有劳宰相挂心了,晏苏无碍。”
顾宰相略微点头:“晏将军无事便好。”
两人随即客套几句,晏苏素来不喜这些说辞,只是面对顾宰相时鲜有耐心,孙桀看了看月色同晏苏和顾宰相道:“下官见晏将军行事匆匆,莫不是找皇上有事?”
顾宰相这才恍然一般:“瞧我,一遇见晏将军便聊得兴起,这大半夜晏将军找皇上必定是有重要的事情,那我就不叨扰了。”
晏苏浅浅笑道:“顾宰相慢走。”
顾宰相和孙桀踱步走出她的视线,晏苏始终盯着两人的背影看,直到高连小声唤道:“晏将军?”
晏苏回神,大踏步进了寝殿。
晏琼背对她站直身体,晏苏进门后便道:“皇上请过目。”
她伸手递上契约书,白纸黑字写明通敌者无明,以及楚国的三皇子楚烨。
晏琼没见丝毫震惊,只是手指捏着宣纸道:“此事朕已知晓,刚刚顾宰相已经禀明,朕已让他带兵前去捉拿无明。”
晏苏大惊:“皇上,不妥!”
“我们的侍卫已经包围碧柳山庄,只等皇上一声令下便可进去捉人!”
这顾宰相先不论是不是与此次的通敌事件有关系,便是无关他与无明也是渊源颇深,让他去捉拿,只怕有放虎归山的嫌疑!
晏琼转头看着她,眸色深沉,她一身龙袍穿出睥睨天下的霸气,见晏苏如此担忧她垂眸道:“无妨,若是他想反,今日朕给了他多次机会。他不会不知道,无明的生死就已经决定他的生死。”
晏苏听闻此话只停顿片刻道:“皇上英明。”
晏琼却轻笑一声:“英明。”
“朕可不英明,若是朕知道接了这皇位与你再无办法回到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