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苒之和秦无喜欢在清晨出发。
这个点路上人少,清净。两人讨论一些仙术道法也不用刻意压低声音。
他们俩收拾好行囊,下楼退房时,小二也才刚醒,还没开客栈大门。
他把哈欠强压下去,用布巾擦了眼角因困而生的泪水,熟练的招呼说:“两位客官不多玩几日吗?咱们城隍爷显灵了,客官们感兴趣可以去上柱香。”
说完,小二把门闩拿起,拉开客栈大门,淡墨色的天光流淌进来。
“这天还早着呢。”
“多谢,我们赶路要紧。”苏苒之把钥钩放在账桌上。
不甚亮的光线勾勒着她的轮廓,显得腰杆儿愈发笔挺,举手投足间更多了几分沉稳与潇洒。
小二不敢再多言,把账簿拿出来,在苏苒之和秦无在登记他们居住信息的那一页打了勾,顺便清算了所有账单。
-
这个点出门,路上准备出摊的小贩都没多少。
对应的,街边除了青楼还有些热闹气儿外,其他地方都黑灯瞎火的,百姓们也全都在熟睡中。
苏苒之和秦无穿过安静的街道,出城后天色才又亮了几分。
这会儿城外道路上只有一辆刚出城的马车,不一会儿就消失在前面拐弯处。
兴阳府距离此地很远,中间还得穿过一州之边界,苏苒之和秦无便没有再选择全程翻山越岭的横穿山路,而是踏在了官道上,以免走错方向。
等他们俩能确定兴阳府的具体位置后,再横穿山路倒也无妨。
这种长途跋涉,一般是不能快马加鞭赶路的。
毕竟马匹也有承受限度,连续跑估计至少得累死两匹马。
就算是想要临时换马,沿途的小驿站也都是要紧着官差先来,毕竟边境急报还是非常重要的。
像苏苒之和秦无这样为了私事赶路,没有官府公文,小驿站才不会给两人换马。
因此,他俩只能靠双腿。
不过,两人对此已经习惯。之前苏苒之骑马去长川府,也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和秦无放松一番,舒缓一下心情。
正走着,又一辆马车经过。
不过这辆马车速度明显不快,头上扎着小揪揪的女童正撩开了帘子好奇的往外看。
“娘,外面有人走着呢。”
“姐儿,放下帘子,要守规矩。”
七/八岁正是小孩最顽皮的年纪。
女童乖乖坐下后,趁着娘亲收拾衣服的空档,又往外瞧了一眼。
“外面那位姐姐真好看,比娘亲还……跟娘亲一样好看!”
照顾女童的应当是一位奶娘,她慌忙道:“小姐哟,可得小心手,这马车颠簸着呢。”
护住女童的手时,奶娘也往外看了一眼,但很快就放下帘子。
奶娘把女童抱在怀里,给她喂昨儿个买的果子,说:“小姐,你瞧瞧单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还不是连马车都坐不起?她旁边那位应当是夫君吧,定也没多大出息。”
夫人亲手给自家孩子整理好了之后要穿的衣服,皱眉道:“王妈妈,别给姐儿说这些。”
“夫人,我……我意思就是说,咱家那位姨娘再柔媚又如何,还不是上不得台面的奴才。她生下的女儿定也比不上咱们姐儿,以后也嫁不到什么好人家。”
苏苒之和秦无并没刻意去听。
但路上就那一辆马车和他们俩,这些话还是顺着风往过飘。
苏苒之能看到秦无嘴唇抿了抿。
还不等秦无神色变化,她便握住秦无的手指,说:“别放在心里啊,你本事大着呢。咱们不是没坐马车的排场,只是这行走,不仅仅是赶路,同时也是修行的一部分。”
毕竟若是坐马车或者骑马的话,万一两人想要抄近道,这马匹还无处安置。
秦无掀开眼帘,眼眸的微光完整的映出自家妻子的面容。
“嗯。”
其实秦无从不会把别人的言论放在心上的,更别提这种认都不认识的人。
但因为涉及到苒苒,才会微微有所反应。
却不料苒苒更在乎他的情绪,这种维护让秦无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
就在马车快要把两人远远甩在身后的时候,那位夫人也撩开帘子瞧了一眼。
她到底是有眼力见的,从两人的赶路不紧不慢的姿态和气质,到腰间的佩剑,全都在表明他们俩不是普通人。
但她来不及说什么,马车很快就驶过前面的拐弯处,彻底走远了。
-
坐马车有一点不好,那就是马儿得跑一会儿歇一会儿。
还得有人一路照顾马匹喝水和吃草。
不到午时,在路边歇息、吃果子的夫人一家便又看到清早就被她们马车甩在身后的苏苒之和秦无。
女童这会儿睡着了,倒是没再说话。
苏苒之和秦无也只是安静的从旁路过,走远后,苏苒之才继续自己之前的话题。
“我觉得,我们面临最重要的问题不是除尘诀,而是遁法。”
大安国幅员辽阔,有些地方地势平坦、有些却无比崎岖,更有甚者还只能走水路。
比起骑马,靠双腿走无疑是最安全的,但速度也非常慢。
所以苏苒之一上午都在思考该怎么提升自己和秦无的行进速度。
不然以后去个临近的府城来回都得花两个月,太耽误修炼时间了。
思前想后,苏苒之还是觉得城隍爷在地下遁的速度最快。
几个呼吸的时间就能抱着树桩从云水镇回到府城。
苏苒之说:“昨儿个那位大人的遁术速度就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