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庄主的大动作在山东纷乱的局面下简直不值一提。乱世里这样的草头王多如牛毛。登莱之乱一起,遍地都是拉杆子占地盘的土匪。占村攻寨,四处祸害百姓。有的甚至胆大到合股进攻县城。不过他们在叛军和鹿文渊的挤压下很难维持住自己的地盘。叛军和元老院都不喜欢有人和自己抢食。朱鸣夏不断的率新编的乡勇队扫荡土匪,一是让乡勇们练兵,二来也多抓些俘虏,缴获一些战利品来补充自己。
对朝堂来说小岛上的鹿庄主的事迹他们根本无暇顾及。因为震撼人心的消息一个接一个。新任山东巡抚徐從治在接下来的拉锯战中如同历史上一样被叛军的红夷大炮集中丧生,刘宇烈的惨败和徐从治的殉国成了新一轮党争的绝好借口。各派政治人物纷纷登场,互相攻讦。当初从莱州突围出来到青州负责诸军调度的山东巡按王道纯遭到了御史言官们的猛烈攻击――他和刘宇烈一样,因为沙河之败遭到了各方面的猛烈攻击。
到崇祯五年的五月初八日,在纷乱的大辩论之后终于来了新得总指挥:原天津兵備道朱大典奉命巡撫山東――駐青州調度。这一系列的大败需要有人承担责任,孙元化在莱州城内死守,徐从治已经战死。于是在原本从城中突围到青州主持策应的王道纯比历史上更早的莫名其妙的丢了官,不由得悲愤莫名,牢骚满腹的回乡去了。幸好还有刘宇烈相陪――他也比历史上更早的被罢官了。
朱大典一上任就开始整段溃军。囤积粮草火器部署进剿工作,这回一直在莱州南关的吕泽扬就不那么淡定了。朱大典号称能臣,登州兵乱就是在他手中结束的。他知道按照历史进程。叛军蹦跶不了几个月了,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他们的活动范围会不断被压缩。而莱州城也会很快解围。
电报上言简意赅,但是赵引弓知道这背后不知道又有多少腥风血雨,不由得唏嘘了一番。在电报的最后,是吕泽扬的根据元老军政提案制度提出的方案:派出特侦队暗杀朱大典,以延长整个登州的混乱局面。
按照这一制度,一旦有人提出了完整的提案。元老院常委会就要向全体元老征询意见,包括外派的元老。
赵引弓皱了皱眉,他觉得暗杀有点没有必要。不过他听说过朱大典此人素称能臣。而且从史书上知道他又是个颇有民族气节的士大夫,如果由他主掌平叛大事,事成之后他就是山东巡抚,对要在山东形成地方势力割据的鹿庄主显然多有不便。要从这样的角度考虑。暗杀也是个选择。
接着又是若干份信件和报告。他一一拆阅之后做出了书面指示。随后他开始动笔书写给“万有”上海总号管事人员的信件。
“万有”作为山海两路中的专职商贸企业,除了通过自身贸易获取利润之外,主要承担着元老院的商品销售和物资采购任务。
当然赵引弓一般不在万有露面,而是通过书面命令下达指示。
万有是山路中的“金字号”,林全安亲自坐镇在扬州总号经营买卖。根据山海两路的运作模式,万有的物流服务和金融服务分别包给起威栈和德隆银行,本身专注于商业经营活动,在高效的物流体系和灵活充沛的资金调动上占了很大的便宜。加上赵引弓的对徐家和复社的笼络工作,因而经营起来事半功倍。销售额和利润率都是节节攀升。去年的分红数额让林全安笑得几天合不拢嘴――虽然按照万有的公司章程头三年是不分红的。赵引弓看到监视报告说他“走路扬尘带风,说话声若洪钟”。
“哼哼,要不是我们当年缺少启动资金,怎么会让你这个财。”赵引弓心想。迟早得在元老院会议上提一提:把万有的股本稀释调整下,或者干脆另起炉灶――这大明贸易的大肥肉不能平白无故的分润出去一大块。
这次对日贸易,赵引弓就不准备让万有直接参与――它在这次贸易中的唯一作用就是按照他的指令调集商品。具体需要的备货资金调用殖民和贸易部属下外贸公司的的资金,反正这年头海贸并非一定得公司实体才行。
现在是夏初,正是郑芝龙的船队乘着东南季风从福建出开往日本的时候。沈廷扬的沙船在这个季节是没法从上海出港的――沙船从上海出要在十一月,现在他们还有充足的时间来准备货物。
日本当时和其他东亚、东南亚国家一样,生活日用品十分匮乏,因此不管运什么东西到日本去销售都很容易脱手:从高档的纺织品、生丝,到最普通的铁锅、粗瓷碗、缝衣针等等,几乎没有不好卖的东西。
最重要的出口物资当然是生丝。本时空的生丝大致是在每年的农历七八月份才开始6续登场,郑芝龙的船队要赶在夏季出,自然是等不及的,因而他在日本销售的必然是去年囤积的陈丝。
相比之下,他的沙船队在冬季出,就可以从容的收购质量更好的当年生丝了。在质量已经生过郑芝龙的生丝一筹了。
赵引弓的野心还不至于此,浙江出全中国最好的蚕茧,如果用较为先进的缫丝工艺做出生丝来,这质量可就成了本时空绝无仅有的优质好丝了。特别是在今年浙江还是大旱,蚕茧势必大幅度减产的状况下,市场价格必然偏高,对于万有这样的新收购户来说不大可能在收购网络上和其他丝行匹敌,所以收购来得的价格一定会高出一些。生产优质生丝能可以大幅度的提升附加值,使其具有足够的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