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这个先河之后,将来就能使用流通券推行税收的货币化,不再进行这样消耗大量人力物力的实物税征收。
看到流通券这张纸片真得能抵充粮赋,使得原本对流通券依然抱有怀疑的当地农民对它产生了信心――官府都肯收,这流通券不就等于是实打实的粮食了么?
有些为穿越集团打零工的、和穿越集团做买卖的,手里积存了比较多的流通券,甚至都不需要送粮食到德隆,只要揣上一叠流通券就能直接按照柜台上的折算比率缴粮赋了。即方便又快捷。德隆还专门开通了流通券缴税专用通道,
“昔日大明宝钞行之时,也说可以抵充赋税,接过官府却自食其言。”一直关注着澳洲人的征粮行动的王兆敏感叹道,“这下,流通券就要屹立不倒了。”
缴粮的人流很快就挤满了德隆的三家支行。一时间业务量暴增。这一片大好形势让领导小组的成员欢欣鼓舞,不过也带来了忧虑。每天有好几百人在排队缴粮食的场面使得营私舞弊的可能性大大增加。邬德深知人性的弱点,在金钱面前绝不能把信心寄托在人的自律上――必要要有严格的制度。
德隆作为穿越集团的重点企业,所有的土著员工都是穿越集团精挑细选出来再加以培训的,不但业务熟练,而且忠诚度级别很高。
“忠诚不等于廉洁。想靠忠诚度来自律是痴心妄想。更不要相信所谓某种人信仰了什么就能例外。”严茗说。没有哪个贪官污吏不是衷心热爱提拔他、授予他权力的体制的,但这这种热爱并不妨碍他大挖体制的墙角来填满他自己的腰包。哪怕这样做会最终毁灭体制他也不在乎。
他对邬德的忧虑深有同感。他是学会计出身。出于职业的关系,对使用严格的制度来规范人的行为要比其他人的感受深得多。为此他早就在德隆内部建立起一套现代的会计制度,这套体制保证了德隆迄今没有生过大的内部舞弊案件。
现在,他的制度又得到了文具厂开的新产品的支持,先就是复写纸。这样就能够开具笔迹完全相同的一式多联单据。过去也有手写的多联单,因为是分几次缮写的,在核对的时候就无法判明到底是一次性写成还是事后补写。
另一个重要的新产品就是水印纸。古代也有原始的水印方法,但是效果不好。印刷厂为征粮印刷的大批标准文书全部使用了新出品的水印纸,这种古代技术根本不能制造的新式纸张使得原先在征粮中相当猖獗的挖改凭证的手段再也无法实施――胥吏和师爷们尤其擅长这种手艺,能把文书、票子挖掉字句,使用纸片和浆糊进行补缀成完璧,再用墨笔改写。一般人绝难看出来。
除了严茗在内部加强监控,采用各种技术手段进行防控,邬德还专门组织了“飞行检查”,不定时突击检查各处支行的账目,核对征收进来的粮食和流通券数量。另外还派人进行暗访,看看已经命令禁止的大小斗、堆尖之类的舞弊手段现在是否还有人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