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徐大难堪,中年人便挥着袖子大喊:“小孩子去一边玩。”
顽童们嘻嘻笑着跑开,凑在一起分栗子吃。
杜操掸了掸袖口摆出官威沉声道:“钟氏族长钟有寿听好,本官乃听天监小印杜操,今日到你族里调查一起诡案,你族里有个叫钟二牛的佃户,他此时何在?”
钟有寿下意识看向身边的中年人,中年人脸上堆着笑说道:“杜大人是为二牛来的呀?真是不巧,昨天二牛不知道去过哪里,回来以后变得痴痴傻傻,到了晚上竟然跑进了山里,至今没有回来……”
徐大厉喝一声:“胡说!”
杜操抬起手制止他,然后一脸阴翳的盯着钟有福看。
钟有福吓得一哆嗦跪下了,见此中年人也下跪。
但是关于钟二牛的下落,他们咬死了就说昨夜走丢在山里了。
氛围一时有些沉滞。
报案人找不到了。
诡异!
王七麟看向蹲在墙边晒太阳的老人,他们一脸丘壑、面色木然。
有种说不上的古怪。
唯一正常的是顽童们,他们吃完了糖栗子后吵吵闹闹的又上来讨要起来。
徐大没好气的挥手道:“这糖栗子是大爷花钱买的,凭什么给你们?”
一个留着茶壶盖发型的顽童扯开衣领说道:“我有钱,我拿钱来买。”
“我也有。”其他顽童纷纷扯开衣领,露出脖子上挂着一个用红线绳穿起来的铜钱。
见此钟有寿急了,赶忙起身驱赶几个顽童:“滚滚滚,都滚回家去,别在这里打扰大老爷办案!”
“钟二牛既然走丢,那就不办案了,”杜操伸手扣住他肩膀道:“钟有寿,你带我去你们祖祠,钟有福跟我是老相识,我既然来了那没有不祭拜的道理。”
他又对王七麟使了个眼色偷偷说:“小七,弄一个铜钱下来。”
王七麟一怔,孩童们佩戴的铜钱有问题?
这钟有寿突然驱赶他们,莫非是因为露出铜钱的缘故?
按照本地乡俗,家里有人过世理应欢迎别人来吊唁。
特别是大家族讲究排场,来吊唁的人越多越有排面,来吊唁的人身份越高越有排面。
甚至有些人家好面子,还会找人佯装高官名仕上门整两句。
曾经有个土财主玩了一把大的,竟然找人冒充皇亲国戚给死鬼老爹吊唁,结果东窗事发,没过多久亲戚们来给他们全家吊唁了。
但钟氏不一样,杜操说要去拜祭钟有福,那钟有寿二人不但不高兴,反而打着哈哈回绝。
最后惹恼了杜操,他面色一沉说道:“你们这么怕本官去见死者,是不是死者死的见不得人?”
钟有寿顿时急了:“不敢乱说不敢乱说,族长是患了急病走的呀,是俺们祖上有规矩,族长去了要低调发丧,不能闹腾。”
杜操道:“我跟你们族长曾经有过命交情,他走了我去上一炷香,这叫闹腾吗?”
钟有寿为难的看向身边中年人,那中年人道:“当然不叫,大人这边请。可是,这两位大人跟我们族长没有交情吧?”
徐大一瞪牛眼要装比,王七麟挡住他笑道:“我们等在这里。”
他从徐大怀里夺走糖栗子去逗几个孩子玩,徐大顿时急眼了:“你敢虎口夺食?”
祠堂在内宅的最高处,杜操去了不多会便回来了,然后带两人离开。
徐大一肚子气:“咱这大老远来一趟,报案人被藏起来了、栗子被小兔崽子分掉了,这算什么事?”
杜操道:“算你不笨,知道钟二牛是被藏起来了,那他被藏哪里去了?”
王七麟正要推测,徐大伸手示意他不必多说。
此时三人正走进山脚的农田里,周围有人在赶着牛翻地。
徐大瞪着眼看过去,老黄牛偶然扭头看了他一眼,随即一人一牛对视,老黄牛转身就跑。
赶牛的大汉气急败坏的要去追,徐大冲上前去一把扣住他将他摁倒在了地里……
很快他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回来了:“钟二牛果然没有逃进山里,他是被关进钟氏的土牢里了。”
说到这里他脸上露出不满之色:“操爷你说这钟氏一家搞什么鬼?族长死的古怪、死讯秘而不发也古怪,偌大一个家族找个呆傻货做新族长,这更古怪!”
王七麟高看他一眼:“想不到徐力士粗中有细。”
徐大提了提腰带哼道:“大爷我是有粗有细!”
杜操带他们走出田地找了个干净的石头坐下,说道:“不止如此,古怪的地方多着呢,最古怪的是这内宅的孩子脖子上挂的那东西。小七,拿到他们戴的铜钱了吗?”
王七麟将一枚铜钱递给他,道:“拿到了,我用栗子哄骗一个小孩摘下来给我看,然后用一枚铜铢偷梁换柱了。”
杜操接过铜钱对他满意的点点头:“很好,嘿嘿,今晚有热闹看了。”
徐大问道:“操爷,这个铜板是什么?”
杜操把玩着这铜钱道:“什么铜板,这是祟钱!”
徐大脸上露出骇然之色:“这就是岁钱?”
王七麟疑惑问道:“祟钱是什么?”
徐大不屑的看着他道:“你连岁钱是什么都不知道?压岁钱嘛!”
杜操闻言给他一脚:“不懂装懂!这是祟钱不是压岁钱,不过二者倒是有些关系。你们自己看,这铜钱有什么独特之处?”
王七麟已经看过了,他说道:“这不是任何朝代发布流通的铜钱,上面没有年号,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