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张家,是把花苗拿剪子剪了,不知拿去干什么了,所以这次他家才收了这么点。
张书墨看了一圈,当下也没说什么,回去报给江凡听。
江凡正在家里跟两头老虎玩耍了,手里拿着紫香果勾着虎崽站起来吃,正玩的不亦乐乎,听了这消息,也没生气,“贪心不足啊。”
他是做生意,又不是做慈善。
当天中午,下工回家吃饭的村里人都知道了这件事,大家都在等着江凡是个什么反应。
到傍晚时,一群扛着锄头下工回家的人,就听到老张家那边传来了哭喊声,大家对视一眼,纷纷跑过去看。
就见张书墨站在老张家的院子外,院子里,面脂坊那两个被江家招来的洪家小子,各站一边,正将木栅栏边的雪阳花连根拔起放在旁边的箩筐里,旁边老张叔无措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老张婶倒是泼辣,便哭便喊,还伸手去抓这俩小伙子。
“你们不能拔我家的花!都说了是被j-i给霍霍了!不得了了,江家小子欺负人了!”
这俩小伙子也忍得,露在外面的手臂被抓出血了,也不还手,只管闷着头拔花,不一会儿,院子里的花就被拔个一干二净,俩小伙子拨开缠闹的老张婶,扛起箩筐就走。
老张婶叫的嗓子都破音了,一直吼着说江家小子不尊重长辈、欺负人等等,还指着张书墨骂,说什么都是姓张的,怎么就半点情面不留。
张书墨当这些骂声如风过耳,面无表情道:“你们将花苗剪下来拿回婶子娘家种植,是老张叔与婶子失信在前。”
老张婶凄厉的哭嚎顿时卡在了嗓子眼儿里。
张书墨看着老张婶:“按照契约办事,老张叔和婶子要赔偿我家少爷一百两银子。”
老张婶哭都不敢哭了,终于开始害怕起来,站在院子里的老张叔更是身体摇晃两下,一副要晕倒在地的样子。
“不过我们少爷念在大家都是同村人的份上,此次不追究,只拔了叔与婶子家的花,合作契约就此作罢,以后你们家也别再想种我江家的花。”张书墨道,剩下的话说给围观的村民听,“还请大家不要抱侥幸心里,多少地该有多少的花,我家少爷是十分清楚的,毕竟这花是他亲手培育出来的。我家少爷说,村里人若不想安心种花,我们便拿到外村去种,并不是非村里不可。下次若再有一家违约,那么剩下的三十三户人家的花,也是要被拔掉,不能再种。”
在这围观的人,本来还觉得江凡一个小辈直接叫人来拔花的举动确实不妥,但这下都被张书墨这话吓得一个激灵。
一人违约,全村都不能再种花?
大家好歹是一个村的,这江家小子做事怎么这样不留情面!怎么还兴连坐啊!他们若不能继续种花,那一个月就得损失一两多的银子。
这是他们第二次见到江凡的说一不二,第一次是赵三家,这次是这老张叔家,大家毫不怀疑,下次再有种花的村民违约,他说要全拔就肯定要全拔。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好些人都心头发虚。
张书墨和洪家小子走的时候,老张叔家的几个儿子才扛着锄头回来,只能对着张书墨讨好地笑笑,然后扭头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样子去看自家老爹和老娘。
“我就说这事做不得!”
“娘你总向着几个舅舅,这下好了,连我们家都被他们带累!”
身后传来老张家几个儿子对老张婶气急败坏地责备,张书墨头都没回,走远了还能听到那边的吵闹。
这事要查个清楚,也很好打听。
娇颜阁在镇上开张后,村里人都知道娇颜面脂价格昂贵,雪阳花是面脂的主要材料,村里人也十分清楚。他们在村里种花,一斤花瓣十二文一斤,这价格其实不低了,但比起做成面脂卖出去的价格,就不够看了。
老张婶的大侄子,是附近的走货郎,每天挑着货担走街串巷卖杂货为生,他有次去胭脂店拿货的时候,听店里的小哥说起娇颜阁里的面脂,又听说这店的东家是丽山村里出来的,现在这东家带着他们村里的几十户人家在种花呢。
大侄子一听,就上心了,装作好奇的样子多问了几句,于是就知道自家嫁到丽山村的大姑家,也在种花,一个月有一两多银子收入,比他赚得多了,这花拿去做成面脂,不仅效果好,赚得更多。
之后这大侄子,就去丽山村找老张婶,和她商量,剪些花苗让他拿回去种,等以后种得多了,卖给别的商家或是自家开面脂店,那都是稳赚的,难道还不比给别人种花强么。
老张婶起先也犹豫,毕竟有张契约摆在那里,不过大侄子劝他,只要他们小心翼翼地不被人知道,那这契约也就是废纸一张。老张婶就心动了,说服家里人,在雪阳花开始结花苞的时候,剪了五十株花苗让大侄子拿走。
谁成想,这花苗拿过去种了没几天,就枯死了。大侄子说第一次种这花没经验,又来了躺丽山村,让老张婶又给剪了五十株花苗走,两次就一百株了,雪阳花缩水了一大半。
这雪阳花移栽到别的土壤,没有养料,是绝对养不活的。江凡之所以要定下一条不能私自扩大种植面积的,是不想这些人糟蹋自己的花儿。
大侄子当然不知道没养料就养不活这事,他第二次把花苗拿回去,小心又小心的,还是被他种死了。大侄子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