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平台附近两米没有其他的鞋印。”小楚诺诺,“两米外倒是有几个,但都是旧鞋印,只有死者的鞋印是新鲜的。”
“......”王之衡弹了弹照片,“自己掉下去的?”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
小方把昨天问讯的结果告诉了他,这帮成天寻衅滋事的小子在废楼待惯了,什么地方该去,什么地方危险,再不会有比他们更了解的人了。
何况,按着老四的说法,死者昨天被揍得不惨,闲的没事跑三楼干嘛?
想到这里,他眉头一皱。
“照片都在这了吗?”王之衡问小楚。
“都在这儿了。”小楚老老实实地回答,不明白上司这是什么意思。
王之衡把照片一字排开,去掉了二楼平台的几十张,只留下楼梯和三楼平台的照片。
他迅速地浏览了一遍照片,好像在确定什么东西。
“怎么了?头儿?”不知道对方在看什么,小楚有点懵。
“我问你。”王之衡没抬头,继续盯着那些照片,“在看不清东西的时候,你上楼梯怎么上?”
“一层一层上啊。”感到莫名其妙,小楚不由探头过来看上司盯着的那几张照片。
这么一看,他明白王大胆为什么要这么问了。
死者上楼的鞋印大多两sān_jí台阶才有一个,离得远的,直接跳了四级台阶,才出现下一个脚印。
回想了一下废楼的结构,没有护栏的楼梯和平台处处都透着危险,小楚不禁皱起了眉。
“昨天那孩子回家了?”他还在纠结这个问题,王之衡抬头看了他一眼。
“回了。”小楚老实点头。
“让他把平时和他们混在一起的那几个都叫过来。”王大胆吩咐,盯着连接一层二层的楼梯上杂乱的脚印,“对比一下鞋印。”
“已经叫了。”虽然之前没想到那一点,但排查的工作小楚还是没忘了做。
他想了想,又补充到:“那个红头发小方带着人去查了,中午之前应该能出结果。”
从死者的脚印判断,他大概在被什么人追逐,才会如此惊慌失措地在黑暗中狂奔,以至于毫不顾忌潜在的危险,失足从平台上坠落。
倘若追赶他的人目睹了事故现场,却没有叫救护车,而是悄然转身离开,也构成犯罪的事实。
而听冯谨行的话,目前,那个来找他们麻烦的红头发,嫌疑是最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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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之后,徐宵还是按着以前的规律作息,然而,剩下的一大一小远没有他这么严于律己。
念念还好说,小孩子虽说睡眠时间长,但睡得早,醒来的时间还算靠谱。而另一个大龄儿童,就彻底放飞了自我。
自从病房那一次过后,徐宵察觉下属粘他粘得更厉害了。
这种粘人不仅体现在天天跟在他身后,还体现在每天晚上,念念睡着之后,小少爷死命地拉着他,要求他讲睡前故事听。
第一次听到这个要求的时候,徐宵下意识往给念念买的童话书那边看。
“我又不是小孩!”见他瞥故事书,裴久川不满地撇嘴,“别拿童话书来糊弄我!”
“......”你好意思说这种话?徐宵一脸复杂地盯着毫无自觉的下属,感觉对方被宠得太厉害了。
然而,小少爷死缠烂打的本事远比念念高超,实在被缠得没办法,徐处长只好捡一些自己曾经办过的案子给对方听。
和王大胆硬生生把案件讲成传奇的风格不同,他讲案件就是简单地陈述案情,交待基本事实。除非裴久川发问,不然绝对不多添笔墨。
徐宵的本意是想借枯燥的案情吓退对方,好摆脱讲故事的噩梦,没想到下属越听越来劲,不缠着他讲上两三个小时,就决不罢休。
昨天送完楚程程回来后,裴久川一早就洗漱好,然后抱着靠垫,乖乖地坐在沙发上,等他讲睡前故事。
被楚程程和姚清勾起了一点回忆,徐宵想起了刚入行不久,被老警察带着办过的案子。
嫌疑人和姚清他们差不多大的年纪,瘦瘦小小的一个女孩子,说话的时候总习惯眨眼睛。声音软软糯糯的,听起来一点不像一连捅了好几个人的凶手。
动机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她的男朋友劈腿了隔壁班的女生,然后单方面结束了两人的关系。被甩的小姑娘想来想去都想不通,索x_i,ng在小卖部买了把刀,揣在兜里,直接到咖啡店去闹事了。
众目睽睽之下,她就这么把那一对还在卿卿我我的新恋人结结实实的一人捅了几刀,还划伤了前来劝阻的老板。
捅完人,她并没有逃跑的意思,连徐宵给她戴手铐的时候,也十分顺从。
“她才十六岁。”女孩的模样徐宵已经记不清了,她现在应该比裴久川大上几岁,“就杀了两个人。”
说实话,徐宵不太能理解对方,审讯过程中,女孩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后悔之情,仿佛一切发生得理所当然,并没有什么不对。
为一段短暂的感情,把自己的后半辈子全部搭进去,值得吗?
“小孩嘛。”裴久川偏了偏头,“你看姚清和那个吉祥,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傻得都要冒泡了,一时被感情冲昏了头,做傻事也不是不可能。”
“......”拿谁举例子不行,非要拿身边认识的人举例,徐宵有点佩服小少爷的情商。
不过认真说起来......他难掩复杂地瞥了一眼认真听故事的下属,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