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穆炎连忙绕到写字台后,来开两人距离:“你想吃什么?今天我请你。”
“哟哟,荣幸备至!”萧进拍手,“丁医生请客,那我可要吃顿好的。我们现在就走?”
“呃……”一听他说马上走,丁穆炎尴尬了,“我还有点事要收尾,需要点时间……要不你再坐会?手机要充电吗,我给你拿充电器?”
萧进的表情好像崩盘的股票,有个明显从喜悦到鄙视的下滑,苹果肌瞬间垮掉,斜着眼看丁穆炎。
丁穆炎把萧进哄到沙发坐下,把医学杂志又塞到他手里,笑容和蔼可亲:“再看会,我很快就好。”
丁穆炎的“很快”是以小时计算的,等他完成一天的工作,又两个多小时过去了。带着愧疚,丁穆炎主动要求开车,萧进顺理成章坐到了副驾驶。开了一段路,丁穆炎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以前被他放鸽子的人多了去了,他嘴上说对不起心里也没太在意,怎么这回就愧疚了呢?
吃过晚饭,他们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到了丁穆炎租住的旧小区。
电台里的音乐轻柔婉转得刚刚好,萧进坐在车里等,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
从餐厅出来的时候丁穆炎是这么说的:先不着急回家,我要去原来住的地方拿两本书。
“住的地方”和“家”,这完全是两个概念,不知道什么时候,丁穆炎已改了口,很多事情在不经意间会变成理所当然,然后成为潜意识深深刻在脑海里。
人就这么一种习惯x_i,ng地动物,任何人——不论身份地位x_i,ng格——都逃不脱。
亲手在一个人身上打造出习惯,看着他一点点因为自己而改变,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比如现在正在发生的。对此萧进极为热衷,仿佛自己是上帝,旁人不过是在他掌心跳舞的人偶。
萧进伴随着音乐轻轻哼唱,指尖轻轻敲击着方向盘,望着上方亮起灯光的那扇窗。
丁穆炎已经有阵子没回这里了,被涂了红漆的墙又被刷过一遍,门也洗得干干净净,看不出任何涂抹的痕迹,他没有安排过人来清洗,是谁做的可想而知。
因为很久没有通风的缘故,屋子里有股尘埃的味道,有那么一瞬间,丁穆炎不太想待在这里。
这个小区他已经住了很多年,回国后没多久就找了这套房子,离医院近租金又便宜,直到出事前他都非常满意。但现在不知道怎么搞的,对这套居住多年的房子有了距离感,好像只是偶尔回来拿样东西,即使进了门也感觉有点陌生。
萧进的脸在脑海中闪过,他很清楚为什么会有这种变化,人是群居动物,和一个人在一久了自然而然会亲近,再回到独处的环境就会不适应。
找到想要的书,丁穆炎匆匆下楼,看见萧进正在电话。他坐入车内,将书扔在后座,系好安全带,刚想说开车,就发现萧进不太对劲:“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手机屏幕上显示通话结束,萧进的表情严肃中带着紧张,他来不及回话,拨出一个电话,但是许久没有人接,再拨第二遍还是没有拨通。
“出什么事了?”丁穆炎从未见过萧进如此慌张。
萧进狠狠捏了一下手机,神情狠厉:“韶军和姜辰可能遇到麻烦了。”
“什么?”丁穆炎惊讶于他没头没尾的这句话,但看他的表情绝不是在开玩笑。
“我先送你回家,然后我去处理一下。”
“我跟你一起去!”丁穆炎坚定道,“韶军也是我朋友。”
萧进略一思索,重重点头:“好。”
他猛地一踩油门,车像箭一样飞了出去,紧接着一个调头,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尖锐的声音。
“你试试给韶军打个电话。”萧进道。
丁穆炎立刻打电话给韩韶军,但一样没有打通:“没有接。”
萧进面色y-in沉,再也没有说什么,将车速提升到极致。
很快车开出市中心,来到一个别墅小区,丁穆炎记得韩韶军和姜辰就住在这里。萧进在两家都留有指纹,进去上上下下转了一圈,都没有人。
萧进又拨出一个电话,这回很快就拨通了。“远哥,我找不到韶军和姜辰。”
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萧进默默地听,然后默默地挂掉电话。
“要不要报警?”丁穆炎道。
萧进摇头淡淡道:“没有必要。”
丁穆炎知道韩韶军最近跟人不对付,似乎牵涉到恩怨利益,但没想到会严重到失踪,而萧进的反应又让他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先到我家坐吧。”萧进又把丁穆炎带到不远另一栋房。
丁穆炎有点意外他在这里也有房产,还真是住都要住一起的好兄弟。
萧进一进门就开始打电话,从韩韶军和姜辰身边的人问起,一开始没有什么头绪,一连串电话打下来渐渐摸透了两人的一天的行程。
“远哥,我查到他们最后在哪了……我怎么能不担心呢……我当然是信你的……”
丁穆炎从厨房里出来时就看见萧进只穿一件单衣,赤脚在窗边打电话。他把一碗粥碗放在茶几上,又提了一双棉拖鞋丢在地上:“跟你说过好几次了别光着脚踩在地板上,一个人头冷脚热才不会出问题。我煮了点粥,过来喝一点。”
萧进收了线,穿上拖鞋,一屁股坐在地毯上,捧起碗喝了几口,虽然不饿,但热粥下肚,胃里舒畅许多。
“有消息吗?”丁穆炎问。
“还没有。”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