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闹哄哄的生日会暂时告一段落,兄弟们因为俸迎开了禁,终于能喝酒,高兴得差点要跪下来喊一声“谢主隆恩”,于是干杯的干杯,猜码划拳的猜码划拳,这个家终于不再只有单调的油烟机声,还有充满鼎沸的人声。
宫绛的心窝被注入一道又一道的暖流,在被俸迎拉到阳台,接过他送的礼物时,暖流汇成了奔腾不息的汪洋,不断冲击着心脏每一寸地方。
掌心里躺着一个黏土捏的小人,大约一指长,做工j-i,ng细,每一个细节都得j-i,ng美无暇,连一颗钮扣花纹都做得细致入微,小人滑稽地摸着肚子,仰头打呵欠,发尾翘起了一根呆毛,这懒懒散散的模样和长相,活生生就是迷你版的小俸迎。
宫绛拎起小俸迎看了个仔仔细细:“哪里做的?做的真好。”
“噢,谢谢小绛夸奖。”
宫绛被口水噎住了:“……这是你做的?”
“对哦,”俸迎毫不骄傲,“要对着镜子和照片捏,好麻烦啊,还得偷偷摸摸捏,不被你看见,啊我好懒,以后我不捏了,就捏这一个,所以你一定要好好保管,不要让小小我受伤了。”
宫绛掌心倏然升起烫人的温度,他小心翼翼地松开指尖,生怕轻轻一捏,小俸迎就碎得七零八落了。
“给我你的钥匙,”拿到宫绛的钥匙,俸迎将小俸迎的挂绳穿过钥匙环,“好了,以后我就跟着你了,你回家开门时就能看到我,你的家在哪我就在哪,我一辈子都跟着你。”
宫绛张了张唇,想以成人的口吻给他好一番教育,可是组织好的语言却在喉间生生停住。说什么?说以后大家会成家,会离开这个家,还是说他们只是同病相怜的陌生人而已,没有血缘关系?
此情此景,他怎么说得出口。
俸迎拉起他的手,郑重地将一物交至他手里:“现在轮到你了,给你小小绛,你要把你绑在我的钥匙上,这样我回家就能看到你了。”
掌心里躺着一个黏土小人,活灵活现,俨然就是宫绛本人再版,动作姿态跟外封上的宫绛一模一样,连一颗钮扣的花纹都分毫不差。
宫绛大吃一惊,比起小俸迎,小宫绛显然做工更j-i,ng细和用心。
“你做了两个?”
“对啊,本来应该你捏一个小俸迎给我的,但我好怕你把我捏丑了,就帮你捏了,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
“感……”宫绛口水一噎,这话怎么感觉像是他求俸迎捏小人似的,“我呃,嗯,谢谢你。”算了,人家一番心意,就别计较那么多了。
“噢,不客气,”俸迎催促道,“快帮我挂上吧。”
宫绛叹口气,细心地将挂绳穿过钥匙环,将迷你版的自己栓在了俸迎的钥匙上。指尖不由自主一颤,恍然间,自胸腔生出一种将自己后半生栓在俸迎身上的错觉,然后错觉无限放大,引起一系列无法自控的反应,问出他平时不会说的的话。
宫绛问俸迎:“昨晚我怎么回来的?”
“啊,我背你回来的。”
“你背我?”
“对啊,你心情不好,我让他们快点让你睡觉,你睡着了才好背你回来。”
宫绛眼皮子一抽:“让我睡觉?”这么一说,昨晚他都不知怎么的就睡着了,难道……“你是不是动了手脚?”
“没有,”俸迎很老实的承认,“我就说你最近睡眠不好,让他们帮你准备一点安眠药而已。”
“……”宫绛忍不住捏俸迎的脸,咬牙切齿地道,“所以今天我的闹钟没响也是你调的?”
俸迎不在意地道:“是啊,你最近很忙很累,要多休息,不然病倒了我还要照顾你,好麻烦的。”
“那么,”宫绛深吸一口气,缓缓地道,“外封的事情呢?”
“噢,”俸迎道,“就是他们见我的脸p上去不好看,就用你的了。”
宫绛鄙视地横他一眼:“你以为我会信?你说,是不是你跟杂志社的人说了情?”
“没有,”俸迎眨眨眼,一脸无辜的样子,“他们会听我这颗小豆芽菜的话吗?那是杂志社有眼光,看上你的才能,你才有这机会,这是你赢来的,跟我没有关系啊。”
是啊,他们不会听,可是如果计划缜密呢?
宫绛无声地掀开床板,拉出那一箱的杂志,一摞杂志虽然被整齐地摆放好了,但他还是看出了被移动过的痕迹,显然,他被杂志社看中的原因已有了答案——俸迎让杂志社看到了他过去的辉煌。
宫绛触摸杂志的指尖轻轻一颤,什么认不出杂志上的模特是谁,什么杂志社看上他的才能,都是谎言。
美妙的谎言。
俸迎啊俸迎,你还想给我多少惊喜,让我有多少感动?
俸迎小心翼翼地探头过去,很认真地问他:“小绛,我说真的啊,人家看上了你的才能,你不信我吗?”
信?
他如何信?
如果不是早有计划,又怎会那么巧合在他生日送上圆梦的大礼。
或许从看到他身份证上的生日开始便有了埋藏在心底的计划,于是借换模特的好运,让他在大庭观众面前展现自己,然后与杂志社的人一起,布下了瞒天过海的局。
心口像被一根羽毛轻轻地挠,留下难以言喻的感动,宫绛心口一缩,不由自主地问:“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因为你需要我啊。”
——“大哥哥,你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救我?”
——“这还用问?当然是因为你需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