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刺激我说出来?”
“因为我要报复呀!”国王叹了口气,“灯泡把我的事全都跟你说了,我就是要听你也把你的事全都倒出来才算扯平。”
“既然这样,我也要打探你的动向!”叶松回敬道。
“可以呀,我不介意,”国王毫不在乎地说,“你回东国以后大可每天都找人盯着我,但是你有本事打探多少就不一定了。”
可是国王绕了个大圈子,话题越走越偏,最终还是没说出他的最终目的。
叶松心里有些恼火,一种自己被盯梢的感觉让他非常不痛快,他突然想到,世上并不是所有事都能扯平的,正要回敬给国王,后者却轻轻松松地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都到了凌晨了,少说也有两点了吧?晚安,学徒工。”
既然这样,叶松也不愿意和国王再争辩,也站起身来,两人一前一后地往营地去了。
叶松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
国王明明就没有故意惹他,也没有再黏过来了,更没有故意对他灌输思想,可是比往常的任何一次都让他感到焦躁。
他不相信国王只是为了做这么简单的事大费周章,他的第二层面具下不知道藏了些什么。国王对他真的很不错,至少没有要明面上暗害他的倾向,可是谁说他不能是笑面虎呢?
忽然,一束微弱的亮光从马车的窗缝里溜了进来,出于急于离开森林的渴望,叶松立马警觉地抬起头朝着窗外望。
“嘘——别动。”
明显就是国王的声音,他在示意什么人安静。
“我只是……”灯泡想辩解什么。
“嘘——”国王打断了他。
叶松蹑手蹑脚地离开自己的马车,猫着腰靠近国王的那一辆,偷偷从帘子的缝隙里朝里头看。
马车里点起了蜡烛,国王坐在座位上低着头奋笔疾书,兔子的双手捧着一瓶墨水,它身旁堆了一大叠奏疏,两人的呼吸声在跳动的烛火与摇动的y-in影中格外清晰。
“这一批还有多少封?”国王悄声问。
“三封。之后就是在常春城的时候收的那几叠了,加起来一共有六十多封。”灯泡低声答道。
“这几天和外界无法沟通,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边境……没事吧?新的奏疏不知道有多少没到我手里了。”国王将声音压得更低了。
“陛下放宽心,就算出了事也做不了什么,只能等。”
国王的手忽然猛地一震,他昏昏沉沉地抬起头,咬紧了牙关。灯泡迅速地将一瓶药倒出两颗,塞进国王的嘴里。
叶松惊讶地看着,难道国王病了?
国王摇了摇头,示意灯泡继续捧着墨水,片刻,他又捡起笔来,恢复了工作状态。
叶松正想去问情况,灯泡就扔了一团纸出去,正巧砸中叶松的脑袋。他尴尬又不悦地看了灯泡一眼,灯泡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别掺和。
叶松展开纸条,里面只有几个字:好着呢,去睡觉。
灯泡见他还是呆在原地,不满地对他咋舌,连耳朵也动了起来,示意他赶紧走。
叶松这才反应过来,偷偷钻了回去。
夜很长,国王再如何勤奋,终究也会分心,会撑不下去。
“灯泡,我好累。”
“那就别撑了,陛下早点睡,不然皮肤会越来越差的。”兔子收好墨水,给国王拿来了衣服当被子。
“反正也丑,皮肤怎么都好。哎,这么懒都是以前害的,还拉着言和宛陪我抄作业……人嘛,有得读书了就会嫌辛苦,没有了又觉得难受。”国王将头发整理好,蜷缩在座位上埋起了头。
“陛下别老想以前的事了,乖乖睡吧。”
“不行……”国王叹了口气,“我一闭上眼睛,我满脑子都是叶松……”
国王除了叶松以外,一直有关注他的三弟,这是他不曾告诉他的学徒工的。与其说对叶松是同病相怜,倒不如对他三弟才是。可是他就是宁愿让叶松这么相信,因为他好久好久没这样对一个孩子真心地爱护了。
从爱护到喜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国王什么也不懂,并且痛恨自己的这一点。一大把年纪了,大脑还是十五岁,而且连爱情是什么都不知道,亏他还振振有词地对叶松说教,还说什么谁画不出来的旷世名画?尴尬,太尴尬了。
灯泡却不知道国王现在想的是这些,他以为他的陛下只是单纯的想自己喜欢的人。灯泡没有当回事,给国王盖好衣服,吹灭灯火,听着柴堆的噼啪声睡着了。
国王做了一个梦。
自己最爱的人还是一如既往地离开自己,丢下自己,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怪自己矫情。
他仔细看了看四周,却什么也没有了,叶松出现在不远处,冲着他轻轻一笑,手中捧着大婚的凤冠。
一步,两步,叶松走近了,那顶凤冠眼看就要落在他的头上,他温柔的声音仿佛来自无尽的远方:
“阿谨,我从来没这么开心过,没想到……”
国王猛地睁开眼,初秋的阳光已经穿透帘布,在他脸上投下细小的斑。
“没想到你居然醒了!担心死了!怎么样?饿不饿,想吃什么,我去树林里给你抓!”叶松温柔而兴奋的声音比梦里高了一个调,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