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不急不缓的前行着,没多久就到了公主府外,容祁是被一阵尖锐凄厉的哭泣声闹醒的,他眼眸睁开瞬间,淡漠得没有丝毫感情。
随着马车速度的减缓,那入耳的尖鸣哭声越发的清晰,容祁眉心微蹙,询问道:“是何人在此悲哭?”
冬霜脸色发白,忙回答道:“是叶老夫人。”
容祁想了好一会儿,才从记忆中将冬霜口中的叶老夫人给挖出来。所谓叶老夫人,是叶承浩的母亲叶朱氏,一个霸道无知的乡下妇人。说起来也可笑,这叶朱氏仗着原主喜欢叶承浩,对她也颇有容忍,摆起了老夫人的架子作威作福不说,竟要求原主像乡下媳妇一般伺候公婆丈夫。不仅让原主交出公主府的主事大权,还让原主做主为叶承浩纳妾开枝。原主金尊玉贵,自是不肯应承,叶朱氏便一哭二闹三上吊,直将公主府闹得人仰马翻乌烟瘴气,最后还是周文帝看不下去,做主将人撵了出去才作罢。
待马车停稳,叶朱氏和马车之间的距离不到两丈,她见护卫都用泛着寒光的长剑指着她,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脖子,不过又立刻扯着嗓子喊:“我是公主的婆婆,你们谁要敢伤了我,我就让公主杀了你们。”
容祁面无表情的走下马车,目不斜视的越过叶朱氏,径自朝着公主府走去。
叶朱氏见到容祁,忙大声道:“长喜,你这个恶毒不孝的女人,我是你婆婆,我要你现在……”
叶朱氏才说一半的话语戛然而止,她灰白着脸颊,不敢与忽然看向她的容祁对视。叶朱氏没读过书,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刚才看到的那双毫无人气的眼睛。她只知道,她刚才被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她也相信,若是她再说下去,她可能就真的会没命了。
容祁调转了方向,慢步朝着叶朱氏走去,在她三步开外的地方停下:“叶老夫人找本宫,是有何事?”
容祁离得近了,叶朱氏才真正知道什么叫做恐怖,看着容祁温润柔和的面容,她却并不觉得轻松,她双腿失控的颤抖着,不由自主的想要伏跪在地。她想如曾经一般拿出当婆婆的架势,让容祁恭孝于她,可结果是话到当口却不能言语。
看到叶朱氏浑浊的眼中溢满恐慌,容祁才满意的勾起了唇角。
叶朱氏是村子里数一数二的泼妇,也是出了名的恃强凌弱,原主尊她重她,她便仗着这一点在公主府为所欲为,甚至想埋汰当朝长公主。然而,出了长公主府的大门,叶朱氏只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乡下妇人,她行为畏缩,甚至不敢与着绫罗穿绸缎的人对峙。
在容祁看来,叶朱氏就是典型的窝里横。
叶朱氏被容祁吓得再提不起半点气势,她惨白着脸,神情慌张的看着距离她越来越近的长剑,忙哭道:“公主,大壮现在的情况很不好,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你帮帮他呀。”
容祁从护卫手中拿过一把长剑,他握在手中把玩了片刻,忽地将长剑指向叶朱氏,叶朱氏腿脚不稳,朝前扑去,锐利的剑刃从她的脸颊旁划过,划落几缕花白的发丝,也在她的脸上留下一道浅淡的血痕。叶朱氏瘫坐在地上,急促的交换着呼吸,惊惶未定的盯着容祁。
容祁上前两步,将带着几丝不甚明显的血丝的长剑扔叶朱氏身旁,冷声道:“本宫已经说过,要本宫召集太医医治叶承浩也无不可,前提是,本宫要听到谢静姝的死讯。”
叶朱氏僵硬的转过头,去看被容祁扔在地上且距离她不到两尺的长剑,长剑上布着的凌冽寒光和些微血色像是对她的警告,叶朱氏只觉得下腹一紧,有些物什再不受控制。
容祁眼眸微敛,清淡的扫了叶朱氏一眼,带着冬霜入了公主府。
叶朱氏的打闹对容祁来说未有半点风浪惊起,倒是容逸和萧长清,像是怕他对叶承浩一家心软,总是想着法子看着他。
这天傍晚,容祁刚送走容逸和萧长清,公主府就闯进了一位不速之客。容祁看着像是散步般悠哉靠近他的红衣妖孽,神情不明。
只见那人生得俊美绝伦,如镌刻般的五官轮廓,优雅入画。一双似笑非笑的丹凤眼中总是盛着不羁与散漫。他着玄纹云袖的血色长袍,风姿卓然,潋滟一身风华。与容祁的温润清和相较,这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桀骜睥睨。
在容祁的印象中,能将红袍穿得如此风华绝代的人,唯有一个。
“陆珩。”容祁淡然开口,语气笃定。
陆珩双手环胸,唇角挑起一抹戏谑的弧度,倚树而立,笑着说:“长喜长公主痴慕驸马叶承浩早已经人尽皆知,传言他甚至能为了驸马不要x_i,ng命,可忽然传出公主与驸马和离的消息,本公子心生好奇,前来一探究竟,不想公主竟是如此表里不一,前刚与驸马分开,现便有战神将军相伴,真让人不由唏嘘。”
容祁静默的坐在石桌边,他面前的石桌上还温着茶水,容祁亲自倒了两杯热茶,分别放在了两个位置上,而后对斜倚在树干上的陆珩道:“过来坐。”
陆珩警惕的盯着容祁,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动身往容祁对面的位置走去。坐定之后,陆珩却是不敢喝容祁泡制的茶水,因为容祁泡茶总是习惯为茶中添加一些辅品,而辅品的效果如何,全在他的心情。陆珩并不以为,依着容祁锱铢必较的x_i,ng子,会在被他嘲笑过之后还能海量的不与他计较,惨痛的经历记忆无时不在告知他,容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