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登基的新帝也是跟谢小侯爷一起长大的,只怕更会睁只眼闭只眼吧。
他们这般想着,就见上方的帝王开口了,语气里还含着淡淡的笑意,“安澜的这份心意,朕收下了。”
几个太监连忙跑过来,小心翼翼地接过谢安澜手上的图卷。
谢安澜眸光更亮了几分,正要说什么,却见谢如渊从座位上起身,快步走了过去,一把揪住他的耳朵,“臭小子,胡闹够了吧?太后跟陛下大度,不计较你的失礼,你还不赶紧谢恩?”
说罢,就要压着谢安澜下跪磕头。
谢安澜捂着耳朵,瞪他一眼,就不听。
谢如渊:“……”
顾明峥微微一笑,扬声道:“自今日起,朕特许谢小侯爷——见君不跪。”
谢如渊眼神骤变。
众人哗然。
谢家荣宠已经够甚的了,陛下这是打的什么主意?
“谢陛下。”谢安澜怔了怔,随即遥遥望着顾明峥,目光明亮逼人,笑容在他脸上渐渐渲染开来,像一团火,那么骄傲肆意地燃烧着,轻易就压下了满园风采。
顾明峥忍不住冲他招了招手,“过来。”
谢安澜推开谢如渊的手,好奇地走上前。
顾明峥拿起身旁一盘j-i,ng致的糕点递给他,嘱咐道:“拿去吃,不要喝酒。”
所有人眼观鼻鼻观心地赏歌舞,心想,谢安澜这是要上天!
谢安澜眨了眨眼,接过糕点,顺便瞄了瞄旁边泛着香气的酒。
“空腹喝酒会伤身,别偷喝。”顾明峥吩咐旁边的小太监去换了谢安澜席上所有的酒。
谢安澜:“……”
顾明峥道:“等会让人给你送点果酒去。”
谢安澜顿时朝他一笑,眨了下眼睛,高兴地坐到席上休息去了。
太后见此,笑着说:“你跟安澜倒还是这么要好,哀家记得先帝在世时,每回安澜惹出了祸事,他爹追着他打,他就会躲到你的东宫去,他爹跟先帝告状,先帝要罚他,你就悄悄地翻墙去看他,每每弄得先帝啼笑皆非……”
先帝曾于马上打天下,大越才建朝二十年,上至帝王,下至群臣,身上还带着股未褪去的痞气,宫里的规矩相较之下也没有那么严。
太后仍记得,当年先帝与谢如渊情同手足,两个孩子也好得跟一个人似得。
可后来不知不觉间就生分了。
“昭儿,”太后想起先帝临终前的嘱托,轻声说:“你初初登基,君临天下,哀家只盼你凡事多看看,多想想,不要轻负了最初的心意。”
莫像你父皇那样,少年豪情,结为兄弟,最后却止于君臣之隔,平生猜忌,至死没有问出一个答案,抱憾而终。
顾明峥闻弦音而知雅意,“是,儿臣谨记母后教诲。”
太后见他懂事,心里越发欣慰。
宴至中旬,下方忽然有争执声传来,等到歌舞停下,争执声越发响亮。
顾明峥敲了敲座椅,御前的太监立即用尖细的嗓音叫道:“何事喧哗?”
话音落下,好几个年轻的世家子弟一起上前,其中还有皇室子弟,宗亲等,他们不慌不忙的告罪,“陛下容禀,听闻谢小侯爷六艺皆j-i,ng,我等不才,想趁此机会,与他比试一番。”
顾明峥抬头问:“为何?”
“因为……”
他们还没回答,女眷处有个五六岁大的小郡主细声细气的抢着说道:“因为他们喜欢的姐姐们都说要嫁给谢小侯爷呀。”
站在中间的年轻子弟们纷纷涨红了脸,又不好对着小郡主争辩呵斥。
小郡主歪着头,一脸天真可爱的笑:“我也想嫁给谢小侯爷!”
太后喜爱小孩子,柔声问她:“为什么?”
小郡主想都不想,认真的说:“他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人呀!”
天真童趣的话语逗得众人大笑出声。
“安澜,难怪哀家在宫里都能听到你fēng_liú的名声,原来是这么传出来的。”太后戏谑的笑道,“哀家看,还是早些给你赐婚的好,免得这长安城里的少年都恨上你。”
谢安澜唇角微扬,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女眷那边都躁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