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捏着纸,眼泪就扑簌簌的掉了下来,笑道:“五哥真是吝啬,现在才肯定十二弟……却连最后一面也不见,真是吝啬!”
永璂知道,现在朝里宫里都是胤禛的人,他这一方纸,就差不多是圣旨,他努力了那么多年,终于得到了胤禛的肯定。
戎赜垂首站在后面,喉头滚动了两下,最终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胤禩拍了拍十二的肩,罢了又看了戎赜一眼,道:“天色不早了,回宫去罢。”
月余之后,胤禩把和珅和琳招到榻前,道:“还记不记得五爷跟你们说的,他一生的两个忌讳?”
和琳一提五爷,鼻子红了红,忍不住就掉下泪来,胤禩笑道:“哭什么哭?和琳啊,你不是以后要做将军?金戈沙场,生死在所难免。”
和琳点头,却还是忍不住的想哭。
和珅低了低头,罢了才抬起,淡淡的道:“福晋放心,奴才二人一辈子忘不了,五爷让奴才记清楚,第一忌贪,第二忌党。”
胤禩点头,道:“不错……绵亿跟你合得来,这个臭小子你要好好教他。”
罢了又道:“和珅,你天资聪颖,非池中之物,是国之栋梁,或是遗臭万年都在一念之间,好好想想罢。”
说完就让两人出去了,胤禩又见了索绰罗氏。
晚间,胤禩看着瞧着窗外的月亮,不由得记起胤禛走的时候,抓着自己的手,笑道。
“得君如此,幸甚。”
乾隆三十一年,三月初八,荣亲王永琪病逝,四月余,福晋西林觉罗氏,病逝。侧福晋索绰罗氏伏地而哭,待小阿哥绵亿,视如己出。
…………
胤禩觉得头沉得厉害,耳边有人的哭声,胤禩想睁眼看看,却没实在力气,昏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
等睁开眼睛的时候,四周混暗暗的,桌上点了灯,一个女子抓着他的手,见他有动静,立时惊喜道:“八爷!您醒了?!”
胤禩看着他,愣了愣,因为他识得这个女子,那是他的嫡福晋,郭络罗氏……
第70章 华胥一场 ...
郭络罗氏一脸憔悴,扑在胤禩怀里就哭,道:“爷您可醒了!您一昏就是三天,太医也瞧不出个毛病来……爷,咱争不过就不要争了,您……您可要保重身体啊!”
胤禩不明白她说什么,不过见她这般憔悴,还是伸手拍了拍她,当是安慰,开口道:“你怎么在这里?”
话一出,胤禩不禁怔愣住,他的声音……变回来了。
郭络罗氏没看出他的异样,用手帕擦了擦眼泪,有些羞涩,道:“妾身……妾身担心爷,所以就守在这里照顾爷。”
胤禩抬了抬手,修长而骨节分明,不是女子纤细的摸样,胤禩看着,有些出神,慢慢的动了两下,那确实是他的手,他的,真正的胤禩的。
呆呆的看了半天,忽然掀开锦被,道:“快,备马,我要出去一趟。”
“爷?……爷!”
胤禩躺的久了,没想到一起身眼前竟是一黑,一头又栽回了床上。
惊得郭络罗氏伸手去扶,又扑簌簌的流下泪来,道:“爷,您这是要去哪啊?您可刚醒来,歇歇吧,这三更半夜的。”
胤禩躺在床上喘了好半天气,才省来,确实是三更半夜。
郭络罗氏扶着他,忍不住哭道:“爷,您别嫌妾身多嘴,既然已经成这样的,皇上也登基了……就别再争了,争了半辈子……”
“登基……了?”
郭络罗氏瞧他的样子,心酸的厉害,道:“是呀,都三天了,从皇上登基的那天您就昏倒了,太医都束手无策……您别再和自己较劲了……”
胤禩躺在床上,双眼没有焦距的看着,郭络罗氏又要说话,胤禩淡淡的道:“这些日辛苦你了,回去休息罢,我没事了。”
郭络罗氏又擦了擦泪,道:“照顾爷怎么会辛苦,再辛苦也是妾身心甘情愿的。”说完,就退了出去。
胤禩还是呆呆的躺着,耳边是开门关门的声音。
雍正元年……胤禩挑了挑嘴角,薄笑着想,原来四哥才登基,自己还不是罪人呐……这又是哪一出?难道一切都是一场梦么……
“老八啊,你不是问我,如果有朝一日我还是九五之尊,你还是一殿之臣,怎么办?”
“我喜欢你……八弟。”
“不管你是男子还是女子,我喜欢的是你,胤禩。”
“那样的话,咱们就讲和罢。”
“大清的江山,不能没有你。”
“第一件是讲和,我没忘,第二件就是陪你散心,除了杭州,江南,就是你说想去塞外,我也陪着。”
胤禩用手遮住微微发红的眼睛,呵呵而笑,华胥一场,竟然分不出是真是假,既然只是一场梦,那为何又不做长一些?
第二日胤禩起的很早,j-i,ng神看起来还可以,只是眼尾还是有些微微发红,整个人消瘦了不少,看起来有些单薄。
郭络罗氏来给胤禩请安,胤禩就让她留下来用早膳。
还没用完早膳,就有小太监前来禀报,说皇上听说八爷醒了,让太医过来瞧瞧。
胤禩笑道:“皇上圣恩,臣弟真是感激不尽。”说着放下筷子,让小太监把太医带到花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