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嘴巴不住开合,却不能再发出声音。
老道士冷厉的眼光在成舟脸上一扫而过,似乎在警告他不要多管闲事。
成舟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一下撞到一堵硬墙上。
“蠢货,你还能更胆小一点吗?”斗篷男嫌弃地道。
成舟侧身回头,小声问:“你、你是谁?”
“你不配知道。”
“……那你为什么救我?”
“救你?”斗篷男忽然捏住了成舟的下巴,瞅了瞅,又万分嫌弃地一把丢开。
有人瞟了成舟几眼,甚至还有人想对他出手,但在看到成舟身边的斗篷男后,大多人都没敢轻举妄动。
有人认出了中年男,那中年男在天师一派相当有名,可传说中相当厉害的天师竟那么轻易地死在了斗篷男手下,就连鬼魂也被对方吞噬。
但有些自持道行高深的人却没有减少对成舟的兴趣,一个没有请柬却能来到此地的人,这样的人按照往年经验,往往都是品质极好的祭品体质。
这样的祭品无论是自己用,还是拿来到双庙村做交换,都会是一个非常划算的买卖。
就算成舟拿到请柬也一样,要知道请柬是前往双庙村的敲门砖,可不是祭品们保护自己的护身符。
成舟心情万分纠结,他不知道斗篷男为什么要救他,救了他又为何如此嫌弃他,但他现在很清楚一点就是,如今在场的近五十号人,也许只有斗篷男还算值得信任——至少他刚才从中年男手下救了他两次。
除了他,他怀疑跟他一样没有请柬的那几个人下场都不太好。
有两个像是被杀死了,胸前破了一个大洞,可能心脏被人掏了?血流了一地,一股血腥味直往鼻子里钻。
还有两人被分别扣在老道士和一名浑身包裹在黑衣中的怪人手上。
“有两人没有请柬,理由。”身高三米的庞然大物发出质问,那声音就像从狭缝中逼出,清晰却刺耳。
成舟猛地抬头,这才注意到牌坊下多了一个……怪物。
“那是什么?”成舟情不自禁地低声问身后的斗篷人。
斗篷人没理他。
成舟猜这怪物大概就是鬼守。见鬼,他到底来到了什么地方?
不管什么地方,他现在就要离开。
成舟立刻低下头去翻中年人的腰包,从中寻找类似请柬的东西,但翻了半天,除了一些瓶瓶罐罐、一叠纸符、十几枚铜钱、一把小小的木剑、两张纸人,就只剩下一张白色的丝帕。
难道这丝帕就是请柬?成舟拿出来看了看,就是单纯的丝帕,连绣字都没有,怎么看怎么不像请柬。
猜不出来,成舟干脆打算全部拿出来烧烧看。
首先他就握住了白色丝帕,默念火字诀。
口诀还没念完,那张丝帕消失了。
斗篷男抓着那张丝帕重新塞回腰包中。
“喂,你干什么?”成舟气。
“蠢货,你真以为烧掉请柬就可以离开?”
“那人骗我?”
“废话。你这种蠢货,别人不骗你,还骗谁?”
成舟被斗篷人一口一个蠢货叫得怒火直冒。
“留下,进村,找到那对双胞胎交给本尊。”
“双胞胎?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找双胞胎?”成舟警惕。
“别问那么多,乖乖听话,不听话吃了你。”
成舟暗中呲牙,偷偷伸手进裤兜捏住了一张纸符,现在他可不是以前那任人欺负的软柿子,刚才那中年人如果不是突然偷袭他,他也不会愣得不知道反抗。
“这是贫道要献给鬼尊的祭品。”
祭品二字一入耳,成舟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去。
黑衣怪人也细声细气地道:“祭品,献祭鬼尊。”
鬼守似乎对这个理由很满意,不再多问,手一挥,“时间到,鬼门开,客人请进。”
那中年人看来又骗了他,没有请柬的人一样可以进入双庙村,只不过需要变成祭品?
成舟不想进村,其他人却已陆续走向牌坊,一个个穿过牌坊走入后面村落。
“小灃都鬼门打开时间有限,一旦关闭,留在鬼门外的人必将被万鬼吞噬。”斗篷男丢下这句话,就越过成舟向牌坊走去。
成舟忽然感到身后冰凉,回头一看,发现原本的黑暗宛如滚滚黑云般在向后疾退,而凡是黑云退开的地方皆露出了下面贫瘠干裂的土地。
裂开的土地缝隙中发出了汩汩的水流声,似乎有水泉要从地下涌出。
斗篷男已经走到了牌坊下,成舟一看周围已经没有其他人,裂开的土地开始冒出腥臭的泉水,脚下的土壤一点点变得s-hi润、柔软,明明不远的牌坊却好像离他越来越远。
成舟不敢再犹豫,抓紧腰包拔腿就跑!
“时间到,鬼门闭。”
成舟在最后一刻冲过了牌坊。
斗篷男消失了,鬼守也不见了,之前进来的近五十号人现在一个都看不到。
在他前面的是一条长满了青苔,青石板铺就的村路。
路两边每隔大约五十米都有一根黑色的木柱挑着一盏黄幽幽的灯笼。
成舟抱着一肚子疑问站在青石板村路上,进不得,退也不得。
下面他该怎么办?
如果他现在烧掉丝帕,是否可以离开这里?
那斗篷男到底是谁?为什么要他找双胞胎?他的目的是什么?对方救了他又为什么抛下他不管?
成舟把腰包系到腰间,从中摸出了那枚丝帕。
烧,还是不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