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轻轻推开。
海登跨步下来,耀眼的金发在月光下镀了层神秘的苍白。他看着那两个更加惶恐的士兵,微笑道:“我是海登·那菲斯特,后面那辆车上坐着格列格里·丹亚,因为私人的原因,我们想用卡特拉城的魔法阵传送去玛耳城。希望你们能放行。”
“当,当然。”前面的士兵仰望着海登,激动得几乎想用单手折断手中的长矛。眼前站着的这个不仅仅是帝国元帅,还是每个帝国军人最崇高的榜样!他们尊敬西罗,因为西罗是帝国的主人,是尊贵的皇帝陛下。他们尊敬海登,却因为他是帝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元帅,是目前帝国最战功彪炳的军人!
海登伸手理了理他的军装,“贝萨将军曾经说过,夜晚是士兵最困倦的时刻,却是敌人最清醒的时刻。但是你们的表现狠狠地反驳了他的话,帝国的士兵在任何时候都保持着比敌人更加清醒的头脑。”
“是!”士兵们挺起胸膛,骄傲地看着眼前这个笑容隐隐的青年。
海登向汉森伸出手。
汉森掏出通行令交给他。
海登道:“不过我更希望下次你们放行是因为这张通行令,而不是因为这辆马车。”
士兵脸色红了红,讷讷地点点头,看着海登重新登上马车后,自发地站成两列,举起长矛,用已知的最高最崇敬的礼仪恭送他们离开。
梵瑞尔城离卡特拉城大约三天的路程。路上大部分的时间蒙德拉都在昏睡,格列格里几次想要接近他,都被海登轻描淡写地化解了。
到后来,格列格里也放弃了。他想得很清楚,如果海登真的知道了蒙德拉的身份,那么他们现在就不该是往前走,而应该是往后退。既然海登还高高兴兴地朝着卡特拉城的方向前进,就说明小亡灵法师的身份还没有曝光。
也许,海登真的想把他送回家来讨好他?
格列格里决定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三天很快就过了。
当汉森看着路的尽头出现一座陈旧却不失气派的城墙时,飞快地丢掉了手中的干粮,抹了抹嘴角,自言自语道:“r_ou_,r_ou_……终于能吃r_ou_了。”
卡特拉城的士兵并没有像梵瑞尔的士兵那样严谨,粗粗地看过通行令之后,就放他们进去了。
街道上闹哄哄的声音和混杂的香气让汉森忍不住深吸了口气。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样热闹的景象了,修复中的梵瑞尔是沉默的,就像酣睡中的巨人,谁都知道它很强大,谁都知道它总有一天会苏醒,但现在,它依旧在沉睡着。
他们找了一家普通的旅店落脚。
当旅店老板和伙计看到马车上的紫色郁金香家徽时,齐齐倒抽了一口凉气,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车厢的门,直到海登和蒙德拉下车,才同时咽了口口水。
金色的发,蓝色的眼,挺拔的身躯,英俊的面孔……
是那菲斯特元帅吧?
老板和伙计面面相觑。
旅店内不乏眼尖的旅客,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但是当海登、蒙德拉和格列格里进门时,那些声音立刻消失了。每个人都低着头,拼命地想要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可眼角的余光却总是不由自主地往海登的方向扫过去。
海登要了五间房,每个人一间,然后带着蒙德拉上楼。
他们的身影刚消失在楼梯,下面就传来哄哄的议论声。由于海登他们走得还不够远,所以嗓门最大的几个人的声音毫无窒碍地传入了他们的耳朵——
“那菲斯特元帅旁边的应该是唐娜小姐吧?”
“唐娜小姐不是红发吗?应该是多洛丝女公爵吧。”
“不不不,我觉得像是艾莲娜公主。”
……
海登干咳一声道:“我确定我认识的人中没有一个叫唐娜的,我更确定砍丁帝国没有多洛丝女公爵和艾莲娜公主。”
蒙德拉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哦。”
海登看着他无动于衷的脸,心中闪过一点失落,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蒙德拉下意识地想躲开,但是他的动作很轻柔,太像幼时生病师父的安抚,所以只是微微一侧,又不动了。
海登似乎感觉到他的接受,下手越发温柔。
格列格里在后面看着他们的互动,心里生出一抹报复般的幸灾乐祸。如果不是因为奥迪斯,其实他很期待海登知道蒙德拉是个男亡灵法师时的表情。
三天三夜的赶路对海登和汉森来说不算什么,但是考虑到同行的蒙德拉和格列格里,他们还是在旅馆里休息了一天半的时间做休整,等用过午餐才出发。
午餐时分,旅馆的小餐厅挤满了人,事实上,他们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守在了旅馆附近。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他们的目光都无一例外地凝注在海登的身上。
海登旁若无人地照顾着蒙德拉,对视线视若无睹。
蒙德拉仿佛也对这些目光毫无所觉,心安理得地吃着海登递过来的食物,直到吃饱了为止。
围观的人群见他们用过午餐准备出发,纷纷紧张地站起来,一双双眼睛期待地看着他们。女人们更是努力地摆出自己最好的一面,希望能够引起海登的注意。尽管他们的心情非常迫不及待,但始终没有一个人敢真的凑上来。在帝国,贵族和平民依旧有着一道深深地鸿沟,即使他们遵守着统一部帝国法典,但是法典对贵族显然更加宽容,甚至有一条罪名叫做冒犯罪,指的就是平民对贵族不敬。
汉森和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