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护院上下打量了下祝允明,点点头:“请稍等。”再把门关上去里面了。
唐寅一听这护院的描述立刻说:“难道是祝兄?快快有请,算了,我也一起去吧!”说着匆匆赶到门口,一见,果然是祝允明。
祝允明被唐寅迎进来,笑着说:“唐兄,未曾先行知会就这么贸然到来,真是失礼了。”
“祝兄哪里话,他乡遇故人是幸事,哪里有什么失礼的。”唐寅抬手引他进入房间,外面文征明提着衣摆也快速进来,嘴角还挂着饭粒:“我听说祝兄来了?啊,祝兄!”
两人都很好奇祝允明突然轻装从简地突然来到京城的原因,而且看着这么风尘仆仆,明显是急事。祝允明倒也没有隐瞒,苦笑着说:“就在十日前,锦衣卫突然来到我们家,将我祖父押解进京了。两人大吃一惊,追问出了什么事。祝允明摇头轻声说:“自两年前祖父告老还乡,我们与京城的联系就少了许多,哪里会知道突然发生什么事呢?祖父年迈,我揪心之下决定上京来一探究竟。可一时之间也想不到哪里可以去,想到两位还尚未离京,只好前来打扰一二,暂且牺身。”
唐寅立刻让人去收拾间房间出来,安慰说:“祝兄不客气,只管在这里住下。祝老太爷吉人天相,定然是无事的。”
文征明也跟着点头:“是啊,祝兄不要过于担心,先好好休息一下,等养足了j-i,ng神再好好打听消息,若有我们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也请祝兄不要客气。”
祝允明扯了个笑容,拱手为礼,“借两位吉言了。”
“我倒是劝你们不要这么乐观。”
突然的声音让三人同时转头,看向了门口。
明显是刚刚爬起来的唐申裹着一身宽宽大大的松散袍子,头发披在脑后,依着门框打着哈欠,白皙的脸上还有在温暖被窝里压出来的红印子,倒是显得粉粉嫩嫩的可爱。
祝允明看见唐申也有了片刻的愣怔,唐申这半年的变化实在是太大,熟悉的人都会有些反应不过来。唐申倒也没有给他细细打量的机会,转头示意永禄给他端碗粥来,就抬脚踩进了房间,随便找了把椅子没骨头一样地歪了进去。
祝允明皱着眉问:“申弟你刚刚那话,可是有什么深意?难道你知道什么?”
“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里知道什么。”唐申又打了个哈欠,语气平静地说:“我只是劝你,不要太乐观。老太爷不是被皇上传召进京的,而是被锦衣卫‘押解’进京的,锦衣卫是干什么的不用我提醒你了。我若是你,现在就不应该跑来京城救人,而是先要把家人疏散安排好再说了。”
唐寅和文征明同时倒吸一口凉气,脸色大变,转头小心地看着祝允明。祝允明的脸都青了,但不得不承认唐申说得有道理,气血翻腾下只觉得头晕目眩。
唐申却继续说:“前一阵的会试泄题案,皇上下旨由锦衣卫查办。锦衣卫不但将所有与此案有关的人全部审问了一遍,还从一些人口中撬出了一些有问题的陈年旧案。祝老太爷身为前任刑部尚书,对于这些旧案想来肯定有一些是有印象的吧?”
祝允明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双唇发颤,显然已经有了不好的联想。唐寅有些担心地说:“可事情毕竟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而且老太爷既然已经离任,想来与他的干系并不大才对啊!”
唐申挑了下眉,看了看祝允明惨淡的脸,不是很经心地点头说:“但愿吧。”
没有人再说话了,永禄在这个时候将粥端了进来,看看满屋子的人奇怪的脸色不敢说话,将粥放下就退了出去。唐申端着碗一点点喝,另外三人各自低着头,谁都没有吱声。
唐申喝完了,将碗一放,发出咯地一声,三人同时抬头看他。唐申拢了拢身上的袍子,再次打了一个哈欠,站起身说:“既然已经来了京城,祝兄就不要胡思乱想了,先好好休息下,再出门打探清楚消息吧。我撑不住了,再去睡一会。”说着又摇摇晃晃地离开了。他平时定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今天一早就被叫醒,只觉得全身的瞌睡虫缠着他不放,拖着他回床上重新与周公相会下棋。
见唐申就这么头也不回地走了,文征明只好说:“申弟说得是,祝兄赶路辛苦了,还是先去休息吧,不管什么事都在休息好了后再说吧。”
祝允明压下担心,点了点头,在高福的引导下先去休息了。
唐寅看着祝允明的背影,担心地说:“征明,你说我们要不要去华府帮着打听一下?”
文征明想了想,最终还是摇头了:“现在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暂时不要胡乱打听的好。祝兄在京城长大,想来会有不少的门路,先看他打听的消息如何吧。”
唐寅听了觉得有道理,点点头不再自作主张。
而接下来几天里,祝允明日日早出晚归,洒出大把的贴子和银两,最终得到了消息。
约五年前,有一桩官员受贿案,当时受牵连的官员据说有十多名。最后,查出是有官员私下买官卖官,斩了三名主犯,流放了五名官员,其他官员全部掉了乌纱。而当时,就是由刑部主审的。
祝允明对这件案子有印象,记得当年祖父为这件案子头痛不已的样子,祝允明敏感地感到这案子绝对不像最终审出来的那么简单。尤其今上揪着这桩案子不放,就更是说明了问题。难怪那么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