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一切都无可挽回。

唯一清醒的‘孩子’亲眼目睹布鲁斯韦恩身上少许的闇紫色光芒让人反胃的扭曲──以她母亲半死不活、内脏外翻的躯体当作背景──他看见那恶心的东西离开人类时间静止的尸体。

反扑到卡尔艾尔身上。

……

于是克拉克肯特的梦想碎了，他的噩梦却因此而起。未曾随着时间消退。

两千三百六十岁的亚瑟费利克斯，现任医疗班长，躺在虚拟棉絮堆成的床上睁开眼睛，面无表情。目前是地球时历公元23052068年十一月份，万德砂下午两点，布鲁斯韦恩‘复活’已经超过七十二小时。

脑袋里响起ai毫无起伏的提示语音：“您有新的讯息：【卡尔艾尔】请求进行通讯。”

尸人翻身坐起。

……

【十七分钟之后】

……

安德烈史奇瓦德非常庆幸，万德砂《正义联盟【支援部门】临时办公室》之内的值班人员，在这节骨眼上多半收到‘向导要求’，出去接待各星系领导人，或者帮忙周转会议场所安排。

所以没有人看见他站在主办公室门外罚站。

生活也不过如此而已，安德烈，你能撑住的。蓝皮肤j-i,ng灵安慰自己，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被支援官长随着x_i,ng子丢过来丢过去了──这回不过是一句‘安德烈，你出去，门外等着’而已，大概、也许、可能、绝对、没有──任何的信任问题，对吧？

副支援官长敛敛眼睛。虽然很想要这么说服自己，但是跟随了那个男人的脚步这两千年来，康诺格雷森除非是想要与卡尔艾尔‘聊聊家务事’，明明从来就没有把他支开过──至少肯定没有这么直接不留情面。

说一点儿也不受到打击就是在欺骗自己。

安德烈史奇瓦德心里明白，自家boss虽然（私底下）总是一副吊儿啷当的（不正经）样子，喜欢作弄自己，更喜欢搞一笔烂摊子看看自己怎么帮他收拾善后（美其名曰‘这是特别留给你的历练啊！安德烈！’）。但是假设‘接手任务’，或者‘发展项目’起来，那个男人可是永远充满效率，永远专业无比的啊？！

──难道是大半年前，自己的过份犹豫，害得超人父子双双被炸到‘异次元’，惹得对方不满意了吗？

想到这里，一米六六的j-i,ng灵整个身子僵了。如果真的失去了上司信任，他完全不知道自己今后还能怎么面对未来──他连现在的名字都是对方给的。

于是，负面思考数值突然灵沮丧到干脆不罚站了。索x_i,ng弄来一张（出勤部下的）椅子坐上，疲惫的走神。综观《正义联盟》的历史，【支援官长】挑选‘左右手’的标准，长期以来神秘的可以。没人知道公事干得游刃有余的康诺格雷森为什么要选择副手，唯一众所周知的仅是──在这两千三百万年以来，【副支援官长】不过七位罢了。除了‘抗压能力极佳’以外，他们的种族、年龄、x_i,ng格，或是能力，全部大相径庭。

其中，能够确信的只有──在超人之子眼里，【副支援官长】就是‘宁缺勿滥’的同义词。

事实上，在安德烈史奇瓦德八百岁的时候，他还曾经鼓起勇气，小声询问了一次：‘……这么多优秀的前辈里面，您为什么偏偏要选择我呢？’这口气里没办法隐藏得住昔日孤儿心中的某一种卑微。蓝皮肤j-i,ng灵一直有自觉的，在那一个儿童走私泛滥的年代里面，优秀却无家可归的孩子数不胜数。因此，他身为其中的一员最后却被超人之子相中，他自然很想搞清楚自己会不会是‘有点儿特别的’──然而这项问题一出，却是（隔应至极的）被对方回了一句：‘理由？因为你是我见过有史以来最乖巧最温顺的备胎。’

就是这样而已？

──他的人生大大改变，原来只是因为他很听话吗？

那一剎那之内安德烈史奇瓦德感到晕眩，不过康诺格雷森没有看他第二眼，只是回过头继续搞实验了。于是他明白了，他曾经之于自己的定位多么可笑、多么狂妄、多么自视甚高。甚至也许，针对支援官长来说，他就是随口开玩笑罢了，一点也不严肃的那种。

但也就是这样简单的一声调笑。让j-i,ng灵向自己发誓‘我再也不会问了’──因为如果要说实话的话……他其实、曾经、其实或多或少、也有那么一点点希望……只有一点点而已──

──希望自己，能够得到比起‘备胎’更有价值的评价啊？！

安德烈史奇瓦德y-in森森的与一位回归支部的【勘查员】伸手打招呼（让对方十分惊吓）。蓝皮肤j-i,ng灵此时此刻越发沈浸在自己的妄想里面。因为他总觉得眼下的状况，看起来非但不只是‘我这个备胎很无用’而已──没准‘安德烈史奇瓦德’就快要被取代了。甚至正是被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泡的‘顶标者’给分分钟取代掉。毕竟他又不是看不出来，虽然只相处两、三天不到的时间而已，但是他很明白‘希欧君’与支援官长的待人处事有一点像──好吧其实是非常非常的像。

同样喜欢叉开话题，同样喜欢出奇不意，同样喜欢我行我素，同样喜欢拿吓人的完笑话当作有趣。

──以及，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