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现任主席叹一口气，“我们掌握了证据，他很可能长期泄露联盟情报。”也许是因为时间不多，又也许只是x_i,ng格使然。纳兰维森没有停顿，仅仅是凝视着朋友震惊的眼神，继续讲话。

“就在我们准备好逮捕他，拘留他、盘问他的那个瞬间。【医疗部门】的【第二把交椅】当着我本人以及麦拉的整个小队面前，使用黑魔法切碎自己的心脏，当场死亡。”

一阵安静，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了。

阿尔珐多瞠目结舌，亚瑟菲利克斯甚至打了冷颤。毕竟，除了知情的三巨头以外，他们都没能料到【紧急会议】竟是涉及如此内容──一位年资不浅的同事前辈，就这么分分钟被打上‘叛徒’标签，甚至还在数小时前自我了断了？明明平常，这种不被列入‘一切官方记录’的秘密集会，只不过就像私人电话：什么都会讲、什么都很直接。他们这些幼稚又八卦的元老级成员们，甚至有几次公器私用，把这线路拿来大谈生活趣事，而非公务话题。

──总而言之，他们都快忘记了。

‘最高层【紧急会议】’的名字源于战争时代，一如直观上的解释那样，这是一种为了【实时传递重要信息】才会临时召开的元老会议。然而，历经了数千万年演变至今，在一个普遍认为‘和平无争’的时代之内，【紧急会议】却是很讽刺的，居然只剩下【全员到齐】以及【异常效率】这两要件没有改变而已。

“……这个时间点，事实上非常微妙。”简直像是没发现气氛糟得可怕一样，现任军师笑着补充，“《多重协议大会》将要落幕，宇宙中多数著名的领袖集中一处。新年过后又会是正义联盟停办多次的《公开招募活动》即将展开──届时，本部里面什么外人靠近，都不会显得奇怪。”

“……但我还是、很难相信，”相较三巨头的冷静自持（以及卡尔艾尔的文风不动），现任闪电侠以及gl的身子全僵直了。不过他们万分错愕的嘴脸，却是远比不上亚瑟菲利克斯的面如死灰，浑身颤抖，“莫里兹他……在我出生以前，就已经在联盟之内，担任着副部长了！我不明白──他──虽然说那是我们所擅长的──但是，为什么偏偏，会使用──黑魔法自我了断呢？！”

尸人医疗班长真的不明白啊──明明一族的命运已经够凄惨了，为什么还要在临死前，做出如此极端的、必定会招致厌恶的举动呢？！──相处这么多年，他也是知道的啊！死去的莫里兹菲利普分明最能理解──那种充满畸见的恶意以及毫无止尽的轻蔑。

──可是他为什么？？？？！

“甚至──我不，这──抱歉！并不是说我要为此表示质疑，”因此，众人完全是毫不意外的发现，现任医疗班长的语气里面染上急切，“但是──我想我有义务做出声明，我们一族──至少医疗本部里面绝大多数的尸人们──倘若意图──我是说，倘若稍有涉猎杀生之术──那只是为了更加明白──理解怎么救助他人──”卡尔艾尔听到这里，只是忍着没有叹气。

他自然知道这个世界并不公平──尸人一族古老、久远，不可考究其起源。

只知道打从宇宙拓荒时代，他们就已经存在于这个次元之内。无视改朝换代，生生不息。甚至根据传说，尸人的祖先们是‘一半魔法’的研究者，亦即是相对于《白魔法》体系的《黑魔法》一脉的创造主。即使是直到今天，很大一部分的尸人族人也都擅长支配‘能够用于杀戮，亦可以用于救治’的《暗黑法系》。

──然而这种天赋足以带来灾难，利于战争。

世人总是畏惧着自己所不能理解的那些东西──这种畏惧最后往往演变成嫌恶。《黑魔法》恰巧亘古以来，都是大多数生物理解不来的抽象存在。于是，直到今日，尸人一族即使付出众多努力，表明立场还有心态，他们也依旧无法改变自己《施咒的天赋》，成为另外一个，除去‘繁衍方式违背伦常’的理由之外──‘躯尸者’们长期遭人诟病、被迫逃亡的原因之一。

“……亚瑟，会议的召开绝对没有要责怪你的族群的意思。”所幸，纳兰维森温和的打断了他。永远的名誉主席看见朋友的肩膀放松了点，但是他绿色的眼睛里面，那一层深厚的忧郁没有退去──毕竟，亚瑟菲利克斯身为【医疗部】的领导首长，想来以上整件事情，对于他的冲击还是最巨大的。即使不论死亡在他们的文化里面暗示着不详──亚瑟菲利克斯这还是打从目击母亲惨死过后，第二次经历‘尸人的死亡’事件。更不用说，自杀的叛徒，竟然是他的‘指导前辈’兼职‘副手’什么的？！太荒谬了。

甚至这会儿，亚瑟菲利克斯觉得难以置信──为什么莫里兹菲利普要自杀呢──虽然客观而言细究起来，如果打算杀死毫无痛觉、寿命不具上限的‘驱尸者一族’，事实上不会很难，方式却是非常恶心。

因为必须直接摧毁坏掉他们所寄宿的躯体核心，比如人体的心脏。

──完全弄碎。

“相信有人注意到了，这次召开【会议】的通告时间，是发生在莫里兹菲利普自尽之前。”似乎是想回归主题，纳兰维森皱皱眉头，进而开口，“本来只是因为支持官长认为‘联盟里发生了极端状况’──我们的身边有了叛徒。”

“因此，他提议尽快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