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灵们看着这两师徒的背影,面面相觑之后,同时松了一大口气。
这夜在他们离开以后,幽灵们也渐渐散去,这座大楼的天台恢复了往常平静。
明亮的弯月挂在半空中,稀疏的星点缀漆黑夜空,就在此时,对面天台突然一个人影一闪!下一刻那人竟如有轻功般跃了过来,并且稳稳落地。
这是一个三十一二岁的男人,他身材结实,拥有一张刀刻般线条利落的英俊脸庞,鼻梁高挺,唇线坚毅,那双漆黑的眼珠子比黑夜还要深邃。
他慢慢走了几步,便垂下视线,看着脚边纪冉方才留下的烟头,看了很久很久。
第6章 有客人
“两个小娃娃呀~正在打电话呀~喂喂喂~你在哪里呀~喂喂喂~我在幼儿园~”
早上八点,在自家那张堆满脏衣服的床上挺尸一样的张小飞,迷迷糊糊伸手按掉手机闹钟。
今天早上跟以往任何一天一样,以一首儿歌拉开序幕,张小飞机械化地坐了起来,睡眼惺忪掀开被子,打哈欠,抓头发穿拖鞋,挠痒,上厕所,尿尿,刮胡子,刷牙。
张小飞,男,二十五岁,中国人,从小父母双亡,六年前唯一的亲人外婆去世,留给他星湖居4栋12-1这套房。
目前他有个交往了一个星期的女朋友,对方是他经常去的便利店的店员,在他第不知道一百几次去那家店里买口香糖的那天,对方终于答应跟他去看电影。
他每天早上八点准时起床,八点15分出门,一打开门,都会非常惯例地遇到对面门匆匆出门的住户——罗楠。
这位邻居今天以金j-i独立的姿势,正一只手穿鞋子,一只手拿钥匙锁门。
张小飞对他的背影一抬手:“哟,早阿小楠。”
罗楠一回过头,依然戴着他那遮住半张脸看起来巨傻气的近视眼镜,头发乱糟糟,嘴里咬着个r_ou_松包。
只见他把r_ou_松包从嘴里拿了出来,转过身来咧开一个特别阳光灿烂的笑:“早,小飞。”
张小飞问:“今天又迟到阿?”
罗楠脸色一变:“阿对对对对对!迟到了!我先走了!!”
这么说着已经一溜烟冲到电梯间,留下张小飞一个人站在原地:“……加油。”
罗楠和张小飞做了很多年邻居,彼此关系很好,偶尔还会一起吃烧烤吃火锅。吃火锅的时候总能看到他那大眼镜蒙上一层厚厚白雾的场面,非常滑稽有趣,但即便是这样,他也坚持不肯取下眼镜。
张小飞觉得,八百度近视的人真辛苦。
罗楠为人很和善,甚至有点呆愣迟钝,但不要因为这样就小看他,事实上他在一个娱乐广播电台工作,主持每天早上九点的电台节目,有非常多的忠实听众。
不过他这人特别低调,从不接受任何采访,也不曾让真面目出现在公众视线里,就连每年过年电台制造主持人集体贺年海报,他都是躲在最后排最不起眼的角落里,当布景。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轨迹,张小飞自然也一样。
不过他的生活轨迹更加简单纯粹,因为他工作的地方离家里很近。
到底有多近?
出家门,上楼梯,爬一层楼——到了。
对,他工作的纪氏j-i,ng神诊所,就在他家楼上。
吹着口哨拿出钥匙打开门,进门,将办公桌后方的窗帘拉开,让明媚的阳光洒了一室,而他也正式早上的工作任务——打扫卫生。
纪氏j-i,ng神诊所的主人,也就是张小飞的师父纪冉还没醒,今天鞋架处没有发现可疑的鞋子,证明那位爷昨晚没有带漂亮男女回家过夜。
张小飞一直觉得自己师父是个集狂躁症自闭症多重人格等j-i,ng神疾病为一体的可怕生物,除了他和罗楠,没有几个人受得了。所以也许是x_i,ng格问题也许是职业问题(张小飞个人认为是x_i,ng格问题多一点),反正纪帅哥常年单身。
他的私生活也很简单,无非是拍拍散拖做做散爱。所以偶尔早上开门进来刚好碰到某位陌生男子或女子准备离开,张小飞一点也不会觉得奇怪,最多就是感叹待会儿倒垃圾的时候垃圾桶里会多出两个用过的安全套,或者妈的今天又要洗床单了。
这份工作很辛苦,首先是老板残酷无情,其次是老板残酷无情,最后是老板残酷无情。但神奇的是张小飞从来没有想过辞职,非要说原因的话,是张小飞觉得如果自己离开了,半个月后就会有警察破门而入发现生活自理能力为0的纪帅哥发霉死在自家床上死得无声无息(有可能是纵欲过度马上风,谁知道呢)。
而经常在工作上犯错的张小飞,觉得自己时至今日还没被炒鱿鱼,大概也是纪帅哥认为跟废柴划等号的张小飞如果失去了这份工作,半个月后自己就会在马路边看到有个沿街乞讨四肢健全的废柴长得跟他之前的废柴徒弟很像。
不过这只是张小飞自己单方面的猜测,究竟师父是不是真这么用心良苦,他自然不敢开口问,他害怕答案是他承受不了的,毕竟现实总是比想象中残酷的嘛。
不管怎么样,反正他们师徒两人就是这么互相折磨互相忍受地,一起呆了好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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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扫完整间屋子的卫生已经是上午九点半,张小飞正准备用纪帅哥的电脑打开工作邮箱查看邮件,就在这时,电话响了。
他接起电话,发现是老熟人易叔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