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是诚心赞赏她这件小首饰的,“好看,而且不俗。姑娘你不知道,每回到首饰铺看那些东西,好的咱们买不起,便宜的又俗不可耐,想挑个合意的首饰可真不容易!”
木乔心思一动,在京城读书识字的女子可太多了,就连一般大户人家的丫鬟也不乏文墨通顺之人。若是能满足这一部分需求,她的银楼是否也能蹊径,走出一条不一样的路子?
“听说太傅从前就在家乡开过银楼的,对吧?”初见稳稳的给木乔梳着头,但话题却蓦地有些变味。
木乔虽有些分神,却没中她的圈套,“干爹从来没有开过银楼,那银楼是我的。”
她简要的把银楼的来历交待了一番……并且申明,那是干娘作主,拿柳家答谢她的银子给她置办的一份嫁妆。
末了,她睁着一双琉璃色的眸子……故作天真的问,“初见姐姐,你在京城懂得多,是不是干爹做了太傅后就不能开店了?我并不是干爹的亲生女儿……那银楼又是干爹不做官时买的。若是不能留,我可得赶紧卖掉,别给干爹惹祸才是。”
见她小脸上满是紧张,初见反倒笑了,“姑娘说笑了,慢说是您名下的一个银楼,就是太傅大人再多开几间铺子又如何?总不过是记在他人名下,做个障眼法而已。”
她压低了声音……作推心置腹状,“京城这么干的官员,不说十成十,也起码有七八成了。”
木乔断然摇头,“干爹肯定不会干的,你不知道,我们从前在乡下可穷得很。田都给人租了……自己成天j-i,ng打细算的过日子……”
接下来,木乔就将在棠浦镇过的清贫岁月讲了个大概。就算说她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又如何?霍公亮确实做过这些事,是经得起查证
初见听得不住点头……也不知是真信假信,末了不住称赞霍公亮的
翌日觑了个空,木乔偷偷把宫花一事回说给干娘知道,惹得阮玉竹好一顿敲打了……“我话已经说得如此分明,让你喜欢就戴……不喜欢就赏人,你何苦耍这些小心机?这幸好还是咱们家人少……初见又不过是个丫头,还惮压得住。若是有几个平起平坐的,瞧你怎么收拾!”
木脊大窘,却给骂得心悦诚服。
阮玉竹给她支了个招,暂且不理此事,往后霍公亮留在京城,她们有的是在京城女眷间走动的机会。到时不拘拿那几朵珠花如何打赏,都是极容易的事情。
木乔之后反思,也觉得此事是自己c,ao之过急了。就算再不喜,也是顶着城阳王府的名声送来的礼物,她当晚上就说不要,这也未必太着痕迹。
但初见不过一个丫头就能迅速拿捏住其中的把柄,差点把她将了军,这些深宅大院里出来的姑娘婶婶们可真不是吃素的,木乔更加添了小心,处处瞧着干娘行事学习。
事后阮玉竹悄悄把事情给霍公亮一说,老爷子更加认定,这个干闺女千万不能还回去,“她心思单纯,若是去到那样人家里,只怕三天就给人连皮带骨全吃干净了。只要沈家不来问,咱们就装糊涂。”
可阮玉竹着实有些忧心,“可他们毕竟也那么大户人家,万一哪天又想起来……”
“那到时再兵来将挡,水来土淹。”霍公亮说得挺自信,“横竖老夫现在还有个太傅头衔,一般人也不敢怎么欺负!”
“那我还要不要带阿乔在京中走动呢?她那张脸,也太惹目了些。可不走动,往后她的婚事可怎么办?她也满十二了,可不能象琼花那样拖得太晚。”
这也确实是一个问题,不过还有一个问题让霍公亮也挺头疼,“最近也有不少人向我打听阿三的亲事,我虽以他年纪还小,又没什么功名推脱了,但是……以后会越来越多。”
他叹了口气,“你说那孩子生那么好干嘛?你可知道,京城里可传开了,说咱们家有个小潘安呢!”
阮玉竹噗哧笑了,“孩子生得再好,左右也脱不出霍家的形迹!老爷从前就fēng_liú潇洒得很,有这么个青出于蓝的儿子,也是应该的。”
霍公亮哈哈笑了,不过笑过之后,夫妻二人心里都有些隐忧。
木秀于林,风必催之。就算不是摧折他,但万一遇上什么推脱不了,又不甚欢喜的婚事,那可是场天大的麻烦。
不几日,进京后的第一场考验就来了。
春暖花开,牡丹盛放。
皇后的母家,也就三殿下的亲舅舅韦桓,在家中的天香园设筵,款待亲朋好友。并且亲自上门给霍公亮下了请帖,要他务必携全家出席。
霍公亮知道,这当中肯定有三殿下的意思,但他既然回到了京师,就不可能再避开这些争斗是非,数年不见,他也想看看大魏朝将来的接班人到底如何,于是欣然应命。
回头木乔和霍梓斐听说要出席那么盛大的场合,多是紧张盖住了兴奋。只有霍梓文比较淡然,只担心一点,“阿乔可从来没去过这种地方,万一有人欺生怎么办?”
她又不是男孩子,可以如霍梓斐般跟他在一处,由他罩着。阮玉竹是长辈,自然要跟同龄的太太夫人们说话,剩下一个乡下来的木乔,扔在那帮子自视甚高的京城小姐们当中,不给人欺负死才怪!
木乔听着更紧张了,“那我不惹她们不行么?她们说话我就听着,她们干什么我就瞧着,这样总该行了吧?”
阮玉竹目光爱怜,“傻孩子,就算你不招惹她们,她们未必就不会来招惹你。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