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刚一打开,我远远地就看到陈安靠在我的车门上抽烟。
这个人当自己是在拍电影吗?扮演无间卧底,不然怎么总是在停车场见面?而且这个男人简直无所不在,可以随时出现,仿佛他只不过是一个纨绔子弟,并没有一个庞大冗繁的事业需要他全神贯注地去经营。
听到我的脚步声,陈安向这边看过来,平静的表情之下带着几分复杂的情绪。当他专注地看着我,停车场里的空气顿时不正常地涌动起来,整个氛围都令人不安。
我镇定地径直走过去,在他面前停住:“你不打算让开吗?”
他的目光锁住我,眼神却有些跳跃:“梁纪业,我知道你以前没有和男人搞过,但你有没有想过可以和某个男人——在一起?”
“在一起?”我玩味地重复,“如果你说的是在一起做爱,那么托你的福我已经试过了。”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面对我的讽刺陈安居然没有反应,偏过头把一直投射在我身上的视线调转到一旁。
“我可能认真了。”他几经犹豫才把这句话说出口。z
我立刻看住他,想要确认些什么,他的话让我有瞬间的心惊,这不像是他该说出的。
陈安的表情困惑,但还算坚定,目光在我和周围事物之间缓缓移动。我想寻找一些说辞打破此刻让人窒息的沉默,但没有。我没有嘲讽他的力气,没有痛骂他的愤怒,也没有迎合他的——勇气。
僵持了一阵子,我终于找到此刻该做的事情。y
“我还要赶着回家,麻烦让让。”我用手臂隔开他,开门上车。
陈安转了个身,打开车门坐上副驾驶的位置:“我坐计程车来的,你送我回去。”
我看看他:“不好意思我没有送男人回家的习惯,我——只回我的家。”
“随便,我都无所谓。”说着他对我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一下嘴角。
发动车子,油门猛地踩下去,好像把所有的烦乱所有的不满所有的错落都发泄在驾驶上,我的车速濒临极限。
直到车子在车库门口停下,陈安冷冷开口:“没想到梁总的车技了得,你不为人知的一面还真多!”
“彼此彼此。”b
“梁纪业,我们没有必要打太极,今天我既然来找你,就是已经做出决定。”他的言语再次变得咄咄逼人。
“你从来都是这么自以为是吗?”我很反感他的笃定。
“那你也一定要这么神经质吗?”他立即反问我。的
“我不需要你来质疑。”g
“这么说你并不打算好好考虑一下我的话?”他用不确定的语气询问。
这含义重复而且毫无止境的对话已经开始让我后悔刚刚载陈安回家,犹豫了一下我再次发动车子,问:“你住哪?”
“你开什么玩笑!”他不可置信地看我一眼,解开安全带跨下车。的
我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把车子驶进车库,走出来刚掏出钥匙,就被陈安一把夺过去,抢先插进锁孔打开大门,并且大方地走了进去。
进门之后,陈安把钥匙扔在门口专门的盒子里,在沙发上坐下,双脚随即搭上了茶几。我跟着进来,看他一眼,脱掉外套随手挂在一边,也在对面坐了下来,的
我们长久地无意义对视,我不知道陈安对此有什么感觉,我则感到他是想要从我的眼中发掘些什么,但很显然结果让他失望。
终于,陈安自言自语般地轻声说道:“看来我们似乎用语言和眼神都没办法沟通。”然而,就在下一秒他又露出一个狡猾暧昧的笑容,长腿直接跨过茶几来到我这边,手掌隔着衬衫贴上我的胸口撩拨,挑逗地说:“那么我们用身体交流,如何?”
我伸手挡住他的胸膛,说:“你不是专程来跟我做的吧?”
“跟你在一起我怎么能放弃这样享受的福利?”他笑着再次贴过来。
我站起来转身走开,留给他一个背影,说:“陈安,你连自己都搞不清楚还来埋怨我?你敢说你对我的感情有你所以为的那样高尚?”
“做爱难道就低级吗?想不到你还是个严酷的禁欲主义者。”
他毫不留情地讽刺我,但我并不介意,因为我知道他是在回避问题,而我也不打算追究。他的答案是什么,我并不想确切知道。
“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陈安,到此为止,ok?我们都不必自诩什么君子,以前的荒唐也算了,但我必须保证再没有下一次。”
“你就这么急于跟我划清界限?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么厌恶我?”他的脚步追上来。
“我没有。”我站定,转身看着他。
“你面对我的目光中有明显的抗拒。”
“既然这么明显,怎么还没能阻止你靠过来?”
他被我顶得没话说,“总之——”好半天他才重新找到语言:“我已经跟你说了,我是认真的,所以你不必再拿什么玩玩而已的借口对付我,同时说服你自己。”
“陈安,我自认比你要清醒的多,不必自我说服。”我看着他,继续说:“我记得你说过什么来着——我们不能为彼此作决定,对不对?我突然发现你这句话说得很好,所以,你玩你的情欲游戏,不过别妄想在我这里得到回应。”
“我他妈真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陈安懊恼地甩甩手,然后向我走近一步。
“你不必知道,我也没有义务告诉你。”说完这句话我转身上楼。
等我洗完澡